2014年3月2日台湾风传媒
相比大陸當局的疆藏政策,民國疆藏政策高明太多, 尤其是楊增新的治疆政策。大陸當局疆藏政策全面僵化全面失敗, 而將疆藏問題徹底封閉不許討論更不許批評,則最失敗。 疆藏政策必須全面反思和調整,必須問責王樂泉等人及負責機構。 這都沒有問題。
但是,如果因此把昆明慘案完全歸因為壓迫反抗關係而予同情, 則萬難苟同。我們並不知道昆明慘案的真相是什麼。 真相未明即如此斷言,是否太立場先行、太意識形態化?新疆問題不 同內地問題,不同西藏問題,而的確有複雜的國際背景。 壓迫是長期的和全面的,但縱然如此, 跟昆明慘案之間也只是或然而非必然關係。 未明真相前就把或然誇大為必然,差之毫釐必然謬之千里。 這就好比敘利亞問題。敘利亞動盪之初確實就是反抗壓迫反抗專制, 所以國際社會一邊倒地支持反抗軍。但後來的反抗軍就複雜太多了, 不乏被所謂聖戰綁架的陰影,國際社會的態度也為之一變, 再沒有一邊倒的支持。今天的新疆問題, 跟敘利亞問題並非沒有相近之處, 來自中東的宗教原教旨主義和現代恐怖主義未必不是重要成因, 因而未必是壓迫反抗能夠完全解釋的。
當然無論什麼原因,當局對疆政策都難辭其咎。 新疆問題全面複雜化之前,有六十年的相對承平時間, 這漫漫六十年難道不是當局自己浪費的麼? 全面複雜化難道不等於對疆政策的全面失敗麼? 無視人心迷信暴力與高壓,則是對疆政策全面失敗的總根子。 所有這些必須正视必須抨擊。
但所有這些並不能自動賦予恐怖襲擊以正當性,不能說人世間只有制 度之惡,其他一切惡都不是惡,其他一切惡都是正當的需要同情的。 甚至对昆明慘案這種有組織的屠戮無辜平民,都試圖同情。是的, 昆明慘案真相未明,但無論什麼真相, 有組織的屠戮無辜平民都屬於恐怖襲擊,都是萬惡,都罪在不赦。 原因不是理由,任何原因都不能為恐怖襲擊開脫。無論真相是什麼, 昆明慘案都是中國版的911,我的態度跟我當初對美國911的態 度完全一致,即無條件譴責恐怖襲擊與哀悼逝者。
但,僅僅譴責與哀悼仍不夠。原因不是理由。但原因必須澄清, 真相必須澄清,才可能避免悲劇。如果說对恐怖袭击的盲目同情反映 人心之毒可能助長恐怖,那麼以需要無條件遣責為由壓制討論與批評 、拒絕反思與調整則是典型的制度之惡。这不僅助長仇恨和絕望, 為宗教原教旨主義和現代恐怖主義提供了溫床; 甚至其本身就是一種恐怖主義。兩種都屬於極端勢力, 屬於互為鏡像的共生關係。
這即是說,無條件遣責和全面反思不衝突。 不僅不衝突而且不可偏廢。不僅政府要反思,全民都要反思, 知識界尤其要反思,我自己也必須反思。 當民族地區那麼多悲劇發生,當達賴、 伊力哈木的理性溫和的聲音都被無情地全面剿殺, 我們做過什麼說過什麼?我自己做過什麼說過什麼?今天的悲劇, 難道沒有我們、沒有我自己的一份責任?覆巢之下無完卵, 事到臨頭還不全面反思包括反思自己, 還只是一味地掩飾或一味地推諉,還只是仇恨一切痛駡一切, 這個民族就真的是深淵了。無條件譴責恐怖襲擊的同時, 堅決要求真相,要求公開,要求自由討論,堅決批評和問責, 則應該是全民反思尤其是知識界反思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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