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15日星期六

何戴北:胡锦涛五年、十年之后反攻倒算?

图为令计划


本文的判断,就是习近平,特别是他背后的曾庆红,在未来五年的一大任务,就是搞掉胡春华。这和改革不改革没关系。争权夺利,黑帮厮杀。十八大是这样,十九大也是这样,二十大——假设还有二十大的话——还是这样。

十八大後怎麼還是謠言漫天?

  十八大之前,謠言漫天,似乎比較好理解:大家都不知道真相,對上層政治的情況和結果,就只好道聽途說、瞎蒙亂猜唄。可是,十八大之後,居然還是謠言漫天,這就很奇怪了。那些關於政治體制改革的謠言,還有什麼要放棄毛澤東思想之類,背後有許多貓膩,我暫且不去說它。就是高層人事,七條黑板板的漢子已經亮相,二十五個政治局席位也各自名花有主,但坊間還是有著種種傳言,這就真是眼見也不為實了。官方輿論除了拍馬屁,就是說假話,不用認真說它。民間的所謂自由派,公共知識分子等等,包括海外的什麼人,那些分析,也都似乎是在睡夢中,不知是在說胡話,還是其實不小心而露出了老底,怎麼看都像在替執政黨的某一幫某一派發言。說話有信用的,反而沒人聽。

  有人會說:你是何人?你說話有沒有信用?我當然只能說自己是無名之輩,但說話是不是靠譜,有一篇文章白紙黑字刊登在那裡,這就是我在八月底為《動向》撰寫的《胡錦濤正在輸掉十八大》一文(載《動向》二○一二年九月號)。當時,我對十八大人事安排的結局,做了四個判斷。第一個,我判斷胡錦濤難以掌控十八屆政治局常委會,「團派」頂多能得到七分之二的席位就撐頂了。回頭去看那個名單,意外是李源潮出局,劉雲山高升,其它六個連排序都沒說錯,只是王岐山的職務和張高麗掉了個個兒。第二個,我說胡錦濤要全退,沒辦法留任軍委主席,更不可能把李克強塞進軍委。第三條,我當時看出來了,是令計劃壞了胡錦濤的大事。四月份「倒薄」胡錦濤還躊躇滿志,到了七八月份就被扒得僅僅剩下小褲頭而要「裸退」了,其間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我們知道了,就是令計劃公子的三月底車禍事件在上層政治中被揭開了,其政治後續效應發酵了。

  其實,隨著時局演變,到了十月份,我對上述第一條的小變化也已經瞭如指掌,不過我不是報道新聞的,就沒有為此再去專門寫上一篇文章。我的總體結論完全沒有錯,一個劉雲山置換下一個李源潮,不僅無關大局,而且也根本不改變胡錦濤對江澤民、曾慶紅、習近平的力量對比。算他劉雲山胡江色彩一半一半吧,胡錦濤在十八屆政治局常委會中的力量還是一個半人,另外一邊是五個半人。細說的話,大約太子黨三個,其它的江系和曾系兩個。江澤民當然大勝;更重要的是,曾慶紅大大勝──這是我當時的第四個判斷,也是我在八月份的文章中做出的最重要的預言。說的對不對?明眼人都會看的明白。

  一個無名之輩自我評功擺好,沒有什麼意思。我不過是要提醒讀者,在這謠言漫天的世界上,稍微長點兒記性,其實就很容易判斷出誰在瞎說八道、誰說話有些準頭。判斷出來之後呢,至於您願意相信有些準頭的,還是願意相信瞎說八道的,這個當然是您的自由。

  胡春華被立為「政治靶子」

  新的瞎說八道之一,是說胡錦濤其實贏得了十九大和二十大。這樣說,當然也是有理由的。不看政治局常委會,眼光低放幾寸,單看政治局組成,似乎理由就很充分了。一個是,除去常委七人,剩下那十八名政治局委員,據說至少應該有十名是胡錦濤的親信人馬。這還不算,更重要的是年齡。胡的人馬都比較年輕,五年之後的十九大,現在的常委有五個要退休,新補的五個,據說至少有三個將是「團派」幹將,包括已經連任政治局委員的李源潮和汪洋,還有將要接班的胡春華。對了,最重要的理由,就是胡春華據說已經被立為習近平之後「第六代」領導核心,二十大上將要接任中共中央總書記。小胡當然是老胡一手從拉薩飯店裡拉拔起來的,這叫作胡錦濤贏得了「立儲權」。所以,胡錦濤十八大其實贏得低調、贏得實在,因為他贏得了未來。十九大胡錦濤將要掌控政治局常委會,二十大胡錦濤的親信要接班。

  我雖然今年八月份就對於十一月份的事情作出了正確判斷,但是我不敢說自己預知未來。原因很簡單,有夜就有夢,有命就有病,人生、社會、政治的變數都是很多的。事情不能靜止地看,也不能不考慮多種因素地看。胡春華和孫政才一起,兩個人無疑是十八屆政治局最年輕的成員,中共明顯有培養他們接班的規劃。但是,毛主席還培養了劉少奇、林彪、王洪文接班來著呢!鄧小平不是也選過胡耀邦、趙紫陽來接班嗎?結果如何,世人皆知。五年的時間,不長,可是,對政治來說,也不短,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對中國政治來說,尤其如此。

  有人會說:毛、鄧選接班人的事,那是老黃曆了;江澤民以來,中共的接班,不是一直都安排的很好嗎?專家們說這叫制度化。胡錦濤、習近平,都已經順利接班了嘛。這話說得也不全錯,但是還是不夠專業。我要提醒讀者的是:胡錦濤和習近平,都是在明確接班地位的同時,進入政治局常委的,一個十年常委,一個五年常委,此前卻是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被選為接班人。現在的胡春華,沒有一步進入常委,但也因為進入了政治局而似乎明確了接班地位。就是這麼一點小小的差別,那就可能產生巨大的不同。有了這點兒差別,我也可以說,胡錦濤、習近平平穩接班的例子,也可能已經是老黃曆了。

  觀察中國政治的人都知道,接班人的地位是很危險的,而危險就危險在,他在被接班的人眼裡,也就是當下的最高領袖眼裡,其實是個威脅。劉、林、胡、趙,都是倒在毛、鄧自己手裡。這一點,在專制政治下,並沒有改變,也永遠不會改變。胡錦濤、習近平能夠接班成功,並不僅僅在於他們小心翼翼、善於裝孫子(你能說劉、林不善於裝孫子?),而在於:他們在明確接班地位的同時進入了政治局常委,而在一九八九年之後的高層政治中鄧小平明確了要給政治局常委們「政治保險」這麼一條規矩。兩個「明確」加到一起,才有了胡和習的順利登基。而在十八大上,胡春華的接班地位也許是在內部已經明確了,但是他卻沒有能夠進入政治局常委,也就是沒有得到政治鬥爭的「免死金牌」。你說這叫「立儲」?可以說是的,但我看同時也可以叫作「立靶」──一個槍靶子明晃晃地立下了,在他進入常委之前的這幾年裡,鬼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爭權奪利,黑幫廝殺

  九月份那篇文章出籠,有人說:這是江澤民的寫手。那個證據很簡單,因為文章的題目就是《胡錦濤正在輸掉十八大》,顯然不是幫胡錦濤打氣的。上面我又說了如此這般,有人又會說:這是「上海幫」的「五毛」。唉,這些人,你什麼時候能夠懂得事實就是事實,邏輯就是邏輯?你們又什麼時候能夠明白,除了中共這派那派之外,此外也還有人懂得中共政治,也還有人說話並不是偏幫任何一派,而只是要指出真相,讓人們放棄幻想!

  我可以把話說白了:第一,上述我的分析,等於指出了中共所謂權力交接制度化的說法是粉飾。你願意相信中共已經進步到文質彬彬,那是你願意說夢話的偏好,我不批評你,但是你不要栽贓,反而說我是在幫助江澤民。你根本看不懂我說什麼呢!這裡我明白告訴你了,你看懂了嗎?當然,你可以說,政治局常委有「免死金牌」,這不也是一種制度嗎?這不也是制度化了嗎?好吧,讓我告訴你:這是黑幫制度,不符合中國共產黨黨章,也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因此,第二條,我要說:那些什麼民主、法治的高調,政治體制改革的夢幻,在黑幫制度確立的情況下,恐怕連夢話都不如,連個屁都不如。第三,回到我九月份的文章:曾慶紅、江澤民主導中國政局了不是?他們會進行政治體制改革?十多年前他們幹什麼去了?同樣,對那些對胡錦濤抱幻想的人,我要說:你指望他的隔代接班人十年之後上來進行政治體制改革?胡錦濤這十年幹的是什麼?當然,今天,更多的人,是對習近平抱幻想。這個我下次另寫文章討論,現在先說一句話:本文的判斷,就是習近平,特別是他背後的曾慶紅,在未來五年的一大任務,就是搞掉胡春華。這和改革不改革沒有屁點兒關係。爭權奪利,黑幫廝殺。十八大是這樣,十九大也是這樣,二十大──假設還有二十大的話──還是這樣。

——原载《动向》杂志2012年12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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