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评论)
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年,也是农民进城打工四十年。如今第一代农民工已经是爷爷辈,第三代已经是青少年,甚至也到了打工年龄。
假如当初他们进城打工时,没有户籍制度,人在哪里工作,就等于在哪里扎下了根,像我爷爷那样,抗战胜利后从扬州江都县邵伯镇农村到上海打工,先是做码头工人,后来又被招聘为海员,爷爷到上海打工,父亲12岁也到了上海,父亲在上海打工12年,24岁那年有了我—第一个孩子,我和之后出生的弟妹,就成了出生于上海的本土人了。
假如没有在55年实行户籍制度,或者改革开放的时候取消了户籍制度,那么这四十年来农民工进城打工,就会重演我爷爷当年到上海打工的故事,第三代就成了在上海出生在上海长大在上海受教育的本土人。他们就会延缓甚至抵消了上海的老龄化。
一、二线城市是中国的经济支柱,甚至可以说是中国经济的命根子。只要一、二线城市的经济健康持续的发展,中央也就能获得游刃有余的转移支付能力。
然而,由于户籍制度的存在,当整体经济下滑的时候,不仅农民工几十年的努力与奋斗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能悲伤回乡,大城市也将遭受老龄化和财政赤字的双重打击,几乎找不到走出困境的出路。
既然户籍制度之下没有赢家,为什么固守这个制度坚决不改呢?
人生而平等至今依然是浪漫主义的梦想。生而不平等有两类,一类是自然而然造成的,如有人出生于贫寒之家,有人天资聪颖,这些都是无奈的生而不平等。
另外一种生而不平等,是人为的制度设计造成,如漫长的封建世袭制度,就属于人为设计造成的生而不平等。只要人为设计的生而不平等在控制这个社会,那么这个社会就不可能成为文明社会。
人为制造的生而不平等是罪恶的渊源。
(吴洪森写于2024年1月15日上海莘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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