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圆滑世故得流油,我们似乎每天都被一群"灵魂太监"包围。他们是一群风情万种的"阴阳人",他们是生活中的山猫野猴爬树精,八面玲珑却左右逢源,当面是人背后做鬼。没有人格,不负责任地讨好强权;没有是非,不择手段捞取利益;没有理想,不利国家而寄生于社会。
封建王朝的太监被蔑称为"阉人"绝非因为仅仅被"阉割了生殖器"那么简单,他们"以主子为中心,夹着尾巴做人"的人生信条才是诟病的中心。
司马迁之所以被尊称为太史公,大约是因为虽受了宫刑却未自我阉割去灵魂,写出了那本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的煌煌巨著。一向毒舌的鲁迅想必是很敬佩太史公的,所以对《史记》才有"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之论。
可惜上下数千年,太史公只有那一位,而蓄用太监这种灭绝人性的制度却一直如影随形,见证了历代封建王朝的兴衰。
亚圣借告子之口,曰:食色,性也。食色,乃人之本性,太监由于生殖器官的缺失而无"色"无"性",导致心理变态。封建统治者们后来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对太监这个群体多有限制,也很费了些心思,既要通过人身依附使其足够忠心,又要适时松开项圈放出去咬人,以为争夺权力的游戏服务。
可怕的是,这种变态的依附关系在封建统治者们故意为之下,慢慢由太监向其他人群渗透,所谓三纲五常君君臣臣的便是,由此也造就了五千年文明的天朝上国沦肌浃骨的国民性。
于是,许多人四处感叹着自己的幸福生活都得益于统治者的恩赐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清末,法国使臣罗杰斯对清朝皇帝说:"清朝的太监制度将健康人变成残疾,很不人道。"然而,没等皇帝回话,贴身太监姚勋抢嘴道:"这是陛下的恩赐,奴才们心甘情愿。怎可诋毁我大清国律,干涉我大清政务?"
故事的真实性待考,讲述的道理却耐人寻味。
太监人格的基本特征是:颠倒黑白,不认公理不顾常识,不分是非而只看权力。谁的权力大谁就是正确的,谁最凶残就崇拜谁。
太监人格的唯一任务就是"一切为主子服务"。即使主子吐出几句自己都不明白的胡话,他们也能马上博引旁证,利用逻辑和各种事例,完美无缺的证明主子所说是绝对真理,而且无懈可击。
这种以主子为中心的太监人格,把人类的一切知识变成了证明主子英明的工具。人性被扭曲并向恶的方向发展。太监们最懂得观察和利用他的主子的弱点,并千方百计地有意扩大这种弱点。
"能以小善中人之意,小信固人之心,使人主必信而亲之",而后"待其已信,然后惧以祸福而把持之。"
亚圣讲"食与色",其目的是为了讲"仁与义",由食色引出仁义。太监因为"无色无性",也便"不仁不义"了。
"奉迎"是太监人格最拿手的招牌菜。因为太监们深知,人虽有两只耳朵,但基本上最大的功能是"爱听好话"。
所以,他们治事治国无方,阿谀逢迎有术;举贤荐能无策,献谗害人有道;安良哺善无谋,拨弄是非有计;荣辱与共无心,结党营私有胆。
我们随处都能看到各色"太监"的影子,他们绞尽脑汁对大小领导溜须拍马,处处维护主子的利益,骨子里的处世哲学都是"捞实惠",不讲自尊,甚至不惜践踏真理与正义,圆滑世故而籍此"飞黄腾达",老老实实干活的则往往是怀才不遇。
"夹着尾巴做人"被公认为"成功"的不二法门,不仅有人自豪"夹着尾巴"成功,而且有不少父母、老师还教育后代应该"夹着尾巴",不知不觉成为培养太监化的后来人。
有些人一时夹尾巴后,待有适当的职位时确实做事情,可以算是被动的太监化。但不少人夹着尾巴久而久之成习惯后,最后无论获得什么机遇、条件,都不能恢复正常做人的样子,一生将太监化进行到底,还因获得权钱而洋洋自得,不知自尊何物、羞耻何事。
因为"夹着尾巴做人",自由意识越来越接近于阉割殆尽,特别是知识分子,他们所能做的要么是歌功颂德,要么是注释先人圣贤的线装书,全然不敢公开自己的洞见,独立人格也就无从谈起了。
人文社会学科领域的太监化也在渗透到自然科学领域,一些科技工作者以"夹着尾巴"为人生信仰,导致研究工作也不得不以看人眼色、拉关系为标准,科技创新举步维艰。
更为可怕的是,一些官员人格太监化。他们"夹着尾巴做人",奴颜婢膝,趋炎附势,滋生出腐败土壤。
社会重大问题本需多方面积极参与,提出多种方案,在争论和批评后提炼出试用部分,经过探索而推广。太监化的做法实际上并不是帮上级的忙,只是给上级撑一时的面子,更不为国家长远着想,只顾监管、压制下级,只顾将责任都往上推,出了事情大家听之任之,多层面呈现外战外行、内战内行,长期内斗、热衷内斗。
所以,加强社会管理者思想作风建设,扶正祛邪,扬荣去耻,营造风清气正的政治氛围显得尤为重要。上至国家,下至基层,都应高度警惕"太监文化"污染官风,谨防官员人格太监化。
如果说奴性意识是一种被动的顺从的思维模式,"太监意识"无疑是一种更胜一筹的"主动"抉择,而这种"主动"却是邪恶势力的伸张,是对真理与正义的肆意歪曲。
历史上的太监无需负责,只要讨好强权,多为生活所迫,不得不服务于权势,似情有可原。现实的太监化也不为公事、公众利益担责任,而自愿选择献媚于强权而牟私利,却难以谅解。古时太监服务的对象单一,现代太监则顶礼膜拜所有可以一时提供利益者。
在有些时候、有些范围,太监化过度显现可以毒害社会的健康,阻碍国家的发展。太监化的人和行为越多,国家发展的希望就越渺茫。
在太监化问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以前,恐怕难以使全民动脑筋发掘真知灼见,难以实现竞相努力做好事情,而大家不负责任的态度也就难以使一个国家真正崛起。
那位著名的生物学家从美国归来时说:"个人耻于太监化,社会摒弃太监化,国家警惕太监化,乃是强国之必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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