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11日星期一

祭园守园人 :为金秋举杯, 林昭的五一九战友们


   来到金秋的牡丹园。
   离属于人权中国历史性时刻的2010诺贝尔和平奖公诸于世,
还不到24小时。
   铁玫瑰园的林昭铜雕前正怒放着一束金菊。
   世界聚焦中失踪的刘霞,也许正在锦州监狱会见丈夫刘晓波。


   两年不见,来京治病的张元勋先生劈头一句,就是手机上晓波获奖的消息。
   我告诉张先生:那天,我和老鬼迎进刘霞,
您正在免提电话里滔滔着五四、五一九——新五四呢,她就那么屏声凝气一直听着;为慰藉刘霞,陈奉孝先生还与她通话良久……
   我也向张先生坦告我一夜无眠的欣然中的焦灼与愤懑:
雕塑林昭过程中始终倾力相助的荔蕻大姐与天天女士们,此刻正遭遇国家暴力——只为“饭醉”百年诺奖第一次授予中国大陆公民!
  “夜正长,路也正长……”
   在张先生这样的感慨里,
我听到的是文明世界特地在高墙内选择百年大陆第一个诺奖获奖者的温馨与期待!
   我更感同原鲁迅文学院院长对刘晓波的盛赞与笃评——囹圄辗转,
执拗在黄土地上,为华夏归趋普世文明不竭不止、非暴力不合作的卓越抗争!
   论者有云:这就是刘晓波的颠覆:“用理智、
勇气和个人责任来撕破中国知识分子的圆滑、犬儒和虚伪,搅乱他们极力维持的内心平静;用道德底线、公共责任来从体制内部、尤其是民间社会来抵抗和消解中国专制政体;用善意、最大的爱和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来在中国实现耶稣基督开创并弘扬的文明演进范式——以善制暴,从而最终结束千年中国历史‘仇恨加暴力’的循环往复。”
   其实,这种“大颠覆”,不绝地绵亘在五四——新五四(五一九)—
—八九——08宪章大爱大悲、大启蒙、大抗争的精神血脉之中。所谓颠覆,暴暴相制相承的华夏循环,回归以善制暴、法制民主的普世文明主流也。死者自然无缘诺奖,但如果真要为这种华夏“大颠覆”论定一位极权——后极权时代最具象征性或标志性人物,我想,仍应非林昭莫属。不仅张先生当持此见,这也是歧异纷争着的民间中国最趋一致认同的:正是孤绝的圣女林昭,早在四十五年前,就独立系统地提出了极权中国论;正是提篮桥铁窗里的这位五一九——新五四女儿,流着血呼唤不流血政治,受难着窃火、自焚、燃烧与穿透;一部狱中十四万言书,字字血凝,刻录着殉道者不竭不止不屈不挠剔骨燃心的自省、反思、求索、控诉,以及对人性、尊严、民主与自由的泣血呐喊,直至龙华喋血,何有丝毫奴性、糜萎、退弃、体制粉饰与幻望?!
   空茫百年,终于在2010/10/08,
文明世界以诺贝尔和平奖第一次聚焦铁窗内的中国公民,那无疑是依然沉沉的人权中国的一抹灿然的亮色。可能就是我们相聚的此刻吧,刘晓波正对探监报喜的妻子说,这是授予天安门烈士与志士的,然后哭了。这也是授予百年以来千千万万志士仁人的殊荣啊,是他们,共同孕育了这金色的一抹!
   良知的中国人,请在这个日子感念万千仁人志士、感念林昭吧!
   ——那民族精神低谷无与伦比的瑰宝!那极权时代精神中国的至境、
高标、绝响、圣女与自由之魂!
   所以一夜无眠,一早,
就电话恳托严兄柳嫂给铁玫瑰园铜雕献上一束金菊。
   所以此刻,与林昭的五一九战友们相聚牡丹园。


   牡丹宾馆一侧。
   包间里另一桌年青男女,难道也是为诺奖而“饭醉”?——
我怎么依稀听见那迟到的女郎那低低一声是:
  “百年一梦,我怎么能不来?”


   终于,我和嫂子搀扶着因腿疾而无法站立的张元勋先生,巍颤颤地站起——为孕育与金色的收获、为仍然绵亘着浓黑与暴虐的金秋举杯,必须、也只能站起;
   与林昭环着未名湖彻夜长谈的王国乡先生;
   紧贴着林昭跃上三角地辩台的王书瑶先生;
   原鲁迅文学院院长;
   现《读书》主编;
   ……………
   所有的赴宴者都庄严地举着杯站起——
   为金秋,为四十五年前林昭在提篮桥送给张元勋的那只自由之帆——
为远航百年的中国驶入一抹金色的亮色!


   是啊,还有惊涛,还有严冬,还是沉夜,还有暴虐……漫漫前途。但毕竟,人权中国收获了一藕林昭与万千志士最为之呕心喋血的金秋。
   ——为金秋举杯,林昭的五一九战友们!!!


                                 2010/10/09子夜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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