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冲动的19岁少男,一个上天堂,一个下地狱
文|沉雁
10月29日,成都,一个19岁的雷姓少男,因为四千多元的劳务返费被黑中介吞噬,简单交涉未果,他给浓眉大眼的黑中介甩下一句狠话,"算了,我不要了。你提前找好墓地,你这种人,必须得有人给你上一课"。他一手持利刃一手握锤子,噶蹦了只有32岁的黑中介。
10月30日,南昌,一个19岁的万姓少男,因为情感纠纷,手持利刃捅向了22岁的何姓女友,吓得女友瘫坐在地上连连呼叫"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何姓女友最终因伤势过重而不治身亡。
19岁,无疑是天堂般的年纪,简单爱你心所爱,所有花都为你开,所有景物也为了你安排。19岁,也是地狱般的年纪,大多数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是脑袋空空荷兜空空,唯有满身遍脑荷尔蒙在波涛汹涌,除了按捺不住的青春躁动,就是不顾后果的血性冲动。19岁,上天入地都在一念之间,一念上天堂,一念下地狱。成都的19岁少男,南昌的19岁少男,根据他们所犯的事儿,大概率活不了。请问我的读友们,他们俩哪一个应上天堂哪一个应下地狱?
我的答案很清晰,成都19岁少男上天堂,南昌19岁少男下地狱。
虽然两个都是19岁,虽然两个都是血气方刚的青春冲动,但两种冲动所产生的社会后果是天地之别。成都19岁少男的一时冲动,它让这块污浊的土地干净了那么一点点,而南昌19岁少男的一时冲动,它让这块污浊的土地又增添了一点点污浊。
劳务派遣公司(劳务中介的升级版),自从它产生的第一天起,它就是一种邪恶的存在,它是由社会闲杂分子、不良用工企业和有关方面三方合谋专门截取大多数底层打工仔本就低得不能再低的劳动薪资的黑心中间商,它制定毫无谈判空间的派遣用工协议书逼迫每一个急于求生的打工仔按上血手印承认霸王条款,以至于每一个被肆意截取薪资的打工仔理无可陈法无可诉,它是一种毫无底线压榨广大劳工劳动所得的没有巧取纯粹豪夺的黑心组织。而在劳务派遣公司上班的老板或员工没有一个好东西,每被清除一个都是在为民除害。
4000多元劳务返费,对于过得去的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在当前经济恶化大背景下,对于大多数底层家庭来说是一笔大数据。尤其是成都这位19岁少男,他面试微信名字是"马海阿木",一看就是西部少数民族的小哥哥,他突然让我想起2021年初春饿死前很想吃草莓的墨茶了,4000多元对于他俩应该是要命的钱。
胡适说:"争取自己的权益就是争取所有人的权益"。
成都19岁少男马海阿木以付出对等代价给黑心中介"上的这一课",虽然代价巨大冲动猛烈,但不知怎么的,当我看见他那温润秀气的脸和通条挺立的身姿,油然而生怜惜之情。我丝毫不觉得他是一个犯人,我倒觉得他像完成了他的人生使命。他裤腿和鞋上的血似乎在静静地倾述着他最后的人间陈词:"愿君记得我,为上这一课,下次你路过,人间再无我"。写到这里,天突然暗了又突然亮了,也许是台风"康妮"也在为马海阿木闪开了一条通向天堂的路。
而南昌那位因为情感纠纷而拔刀刺死女友的19岁少男,我真不想说什么。我相信每个男人都从19岁那个懵懂年纪走过来的,大多数男人在那个年纪也许都在生死边缘无数次为情冲动过,刀郎就是在那个年纪用亲身经历写就的《冲动的惩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岁月的磨蚀,尤其被社会轮番锤击之后,沧海桑田,再回头看19岁时的为情所困所冲动,是多么可笑、可悲、可怜、可恨、可耻。
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是不可以。譬如有人欺负了你家女人,你完全可以勃然大怒冲动一下,这样的冲动可以上天堂。其他,为情感纠纷而冲动,都应该下地狱,也必须下地狱。这样的男人如果都不下地狱,那人间就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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