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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6月20日星期二

梁京:中國經濟探底的外交博弈

梁京 RFA 20230620

儘管中國經濟繼續下滑的趨勢仍未止住,但習近平對美國仍毫不示弱。除了一再怠慢布林肯訪華的強烈意願,更是讓軍機和軍艦直接挑釁美軍。為了完成拜登緩和美中關係的使命,布林肯不得不硬著頭皮,在出訪前與北京通話,給了中方一個公開指責美方要對美中關係近期惡化負全責的機會,給國內造成一個美方有求於中方的印象。

我相信,對當前中國經濟的危局比較了解的人,一定會產生這樣一種感覺,那就是習近平似乎不太在乎中國經濟繼續探底帶來的巨大風險,儘管官方數據以及國內外的消息都顯示中國經濟非常不妙,習對美態度反而更強硬。如何理解習近平對中國經濟持續下滑竟然如此沉的住氣?

從最近北京採取的各種救經濟的措施,以及習近平用「驚濤駭浪」來形容中共面對的局勢,說明習近平知道經濟問題非常嚴重,但習近平也看到了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短期內、甚至是數年內重振經濟活力都不可能,急也無用,因此絕不能在此刻因經濟不好而向拜登示弱。美國財長耶倫討好北京的講話,微軟創辦人比爾蓋茨的叩頭之旅,都更加強化了習近平的信念,那就是美國和世界經濟都擺脫不了對中國經濟的依賴,就憑這一點,中國經濟就不會崩盤。

多年來,習近平還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對他個人的政治安全而言,經濟差一點未必是壞事。因為活躍經濟意味著要減少管制,而習近平認為現在放鬆管制的政治風險已經太大。因此,不能排除習近平為了穩住權位,正在試圖借經濟下滑,建立一種更有利於維持統治和管制的經濟模式和內外均衡。習近平再提「雙循環」,顯然就有這一層含義。

問題是,習近平對中國緊迫的經濟危機的這種態度,正在導致一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局面。李強的歐洲行,雖然有離間美國和歐盟的外交意圖,但更重要的動機還是救中國經濟。那麼,李強能創造奇跡嗎?從純粹的經濟利益的角度看,歐盟確實有強烈的動機與北京合作,因為現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但是,歐洲的投資者能信得過李強嗎?他說了能算嗎?

大躍進失敗,毛澤東退居二線,對經濟的快速恢復起了很大作用。因此,今天也有一些人,認為習近平應該學當年的毛澤東,放手讓李強去抓經濟。我認為這樣的想法太脫離實際了。習近平怎麼敢放手?更何況,李強的能力和威信,又如何能與當年的周恩來、陳雲相比?更何況,當年的地方大員中,還有趙紫陽、紀登奎那批打江山的一代能臣,個個都能主動地解決實際問題。而今天呢?習近平面對的是各級躺平的官員,他若一放手,李強就更指揮不動了。

結論是甚麼呢?我認為中國經濟探底,北京的外交博弈用盡招數都不能減少經濟出大問題的風險。那麼,中國經濟一旦出大問題,美國和歐盟乃至其他國家會是甚麼態度呢?我相信他們非常不願意看到這個局面。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西方和整個世界的這種態度,反而會讓習近平「有恃無恐」,從而加劇中國經濟的風險。搞的不好,會出現美國、西方為了穩定世界經濟,不得不出手拉中國經濟一把的局面。這意味著,我們有可能看到普京發動侵俄戰爭,結果是戰爭引發革命,而習近平搞垮中國經濟,結果是革命制止戰爭,也就是說,武統台灣搞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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