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四：科技是把双刃剑，你却用它来割韭菜

原创 王五四 默存格物 

文 l 王五四

中国互联网发展至今，已形成几大高高在上的巨头，巨头们一边高喊科技向善、服务人类，脚底下却是踩得传统行业抬不起头。披着科技外衣的巨头们的玩法没有多么高科技，跟中国的传统节日清明节的做法一致：烧钱。说好听点叫补贴，通过这种方式快速获取用户，斩杀竞争对手，形成自己的基本盘后，把商家和用户拿捏得死死的，然后开始榨取商家和用户的价值，商业手法简单粗暴，十分不讲武德。
比如说当年的团购对餐饮的伤害，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们靠补贴挟用户以令商家，完全不顾餐饮行业的特点搞一刀切，百团大战拉低了餐饮行业的整体质量和标准，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是，餐馆不参加团购就没客人，有了客人不用地沟油就赚不到钱。这事到最后就一个结果，消费者吃的比以前差了，商家赚的比以前少了，团购平台都死了。再比如说外卖，前段时间有篇文章叫《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何止是骑手被困，商家也困在系统里，消费者也困在系统里，只不过骑手的困境是显性的，是眼前的，而其他两者的困境是隐性的，是步步逼近的，不展开说了，自己感悟。
最近这一个月，中国互联网巨头们又开始进军"社区团购"了，玩法还是清明节上坟的老一套，初期团长们用户们都喜气洋洋，赚钱的赚钱，捡便宜的捡便宜，只有菜贩子感受到一丝丝寒意，这多么像当初网约车刚进入市场的样子，补贴司机补贴用户，只有出租车行业感受到了寒意，后来基本盘完成了，所有人都凉了，这叫前车之鉴。
有一些关于"社区团购"的文章把社会群众对国产互联网巨头的警惕定义为不敢拥抱变化、惧怕科技抢走自己的饭碗……，我认为这是荒诞的，在西方发达国家或许是如此，在这里，中国互联网巨头们恐怕是没什么科技含量的，当然，他们也可能有，但从未用过，因为这些年他们用的核心技术只有一个：烧钱。非要说技术，那也只有钻木取火技术、造纸技术、活字印刷技术，这三大技术并用一举完成烧钱大业。
作为一名资深互联网企业家和曾经的生鲜行业从业人员，我认为大家对互联网巨头的恐慌不是不敢拥抱变化，也不是惧怕科技发展，问题还没高级到那个层面，更不是提高效率和丢了饭碗的问题，这两者不对立也不应该对立。问题出在对"互联网补贴"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的不确定性上头，不确定它能坚持多久，不确定它里面包裹的是不是鱼钩。我们之所以恐惧，的确是因为未知，"我们恐惧未知的未来"，但更害怕眼前的流氓。
不怕流氓懂武术，就怕流氓有技术，拥有互联网技术的巨头们时常耍流氓，以当初的共享单车为例，那也能叫商业模式吗？扔一堆自行车侵占公共路权，反过头来找媒体报道群众把自行车扔到河里、把自行车拿回家、乱放自行车等个案，借机批评用户素质低道德水平低，现在再看看呢？各大城市里的共享单车坟场，拿了用户押金拒不退还，你们还要脸吗？虽说是互联网创业项目，可站在他们背后的依然是互联网巨头和他们手里的钞票，小孩子们不懂事，你们巨头也不讲武德啊？
社区团购不是不能做，但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它只是现有生鲜行业的一个增值服务、服务补充。太多因素决定它无法取代也没能力取代已有的从业者，但它的确伤害了现有从业者甚至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菜贩子虽小，但他也有自己的互联网属性，他连接农批市场连接买菜市民，更连接菜场周边的中小餐饮，在整个产业链条里，他们不是无效环节不是耗能环节。而现有的农贸市场所处的地理位置是规划过的，安全检测功能也是完善的，同时也具备了成熟的流通功能，甚至是生活属性，逛菜场成为了一种生活习惯，很多地方也在进行着菜场的升级改造，不仅卫生环境更加洁净，文化氛围也日益浓厚，咖啡果汁小吃读书角也都进入了菜场。而且，逛菜场在不同的摊位挑选优质的食材，也成了很多优秀餐饮经营者每日必不可缺的工作内容。
菜场不仅仅是个买便宜菜的地方，买菜也不是个计划中的事，更不可能提前一天预约完成，特别是对于上班族而言，下班前能不能回家吃饭都不确定，更别提前一天预定菜。"社区团购"所能提供的预售和自提这样的普通服务，是无法打动消费者的，目前他们获取用户的方式依然是低价，这样的经营策略，只能说是一个老套的陷阱。
有中国特色的互联网巨头们虽然经常在国内各种论坛指点江山，也有很多拥趸，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视野有多宽广，那些拥趸无非也是蹭韭菜饺子吃的。巨头们热衷于坐电梯到喜马拉雅山顶上，喜欢说下周一就回国以及长期在美国治疗腰间盘突出，他们不轻易谈技术，却经常谈技术监管。他们富可敌马斯克，却不屑于跟马斯克谈地球之外的事情，所以不要总拿马斯克来讽刺他们，指望他们干点科学家的事，是幼稚的，甚至都别指望他们干点企业家该干的事，为难他们了，要求再放低点，干点人事就谢天谢地了。
当他们拿起科技的双刃剑时，不要以为他们想搞科研，他们只是用双刃剑割韭菜。想想他们对传统餐饮的伤害，对零售行业的伤害，对自行车的伤害……，这有点像互联网本身，刚出来时大家对它改变社会抱有很多美好的期待，现在不仅不敢期待反而受制于它。当年移动互联网开始应用于各个行业时，大家指望着它们可以提升效率优化产业结构啥的，这在逻辑上分析当然是可以的，但也是个双刃剑，得看掌剑者向哪挥舞，而掌剑者背后的老大哥以及自身的文化水平决定了，有些互联网巨头每次挥舞双刃剑时，底下绿油油的群众总是会被割的鲜血淋漓，还不如当初给你们把镰刀来得痛快。
还有些巨头，面对底层水深火热需要救命稻草的群众，说我来救你们了，于是伸出一把双刃剑，刀把握在自己手里，不讲武德。回头望望国产互联网公司这些年干的事，总结一下特点，基本上就是开春养猪仔年关杀肥猪，只不过从某个角度来看，这些互联网巨头当年也是猪仔，现在也是肥猪了。
生鲜行业没那么难理解，亟需优化和提升效率的环节也很多，可巨头们表现得有点急不可待了，你说是爱情，可你的嘴脸总感觉像是狎伎，而且看上去好像要拖欠嫖资那种。对于需要改造的行业，不同的阶段互联网介入的深度和角度也应该是不同的，不说九浅一深，好歹你也要循序渐进吧，或许对于别人是养家糊口的饭碗，对于他们就只是个应用场景和流量入口。
真不是群众思想落后不敢拥抱变化不想拥抱科技，只是你的拉链没拉。日报对巨头们说"别只惦记着几捆白菜、几斤水果的流量，科技创新的星辰大海、未来的无限可能性，其实更令人心潮澎湃。"，这话说得多好，但一结合现实，就不是令人心潮澎湃了，而是令人心惊胆战了，因为只惦记我们几捆白菜的流量倒也没什么，只是别惦记买这个白菜的人是谁，他想怎么吃这个白菜，他跟谁吃这个白菜，他们吃白菜时说了什么，他们吃完白菜干什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