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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5日星期四

王友同:我还是那一颗心,那一颗头颅——《反右运动55周年留言集》


我是一位军人右派,1957年21岁,少尉军衔。军人当马革裹屍,从不低下高贵的头。在这里提供了一张反右时我被拍的照片,当时是以右派气焰嚣张而作为反面教材在宣传橱窗上展示的。 
我是最早听到毛主席《在中国共产党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内容的吉林省大学生代表之一,当时吴德是吉林省省委书记,在报告时称,他是从北京开完会,连夜赶回长春来向吉林省各大学的学生代表根据记录稿传达毛主席讲话的。现在分析,他的传达比较靠谱,因为以后发表的正式文件、毛讲话的录音都有修饰或删节的可能,而吴德的传达报告则比较原汁原味。报告给人以突出印象是:毛在党中央发动整风运动中是孤立的 ,90%以上的党员都不赞成搞整风,毛是少数派。毛主席都那样了,我们当代大学生要做什么,所以我回校后就写了一篇文章“这是一场历史的风暴”,响应党的整风运动,不久灾难就开始了。 
关于1957年反右有“阴谋”和“阳谋”两种说法,,毛自认是“阳谋”。从我最早听到的传达报告内容分析,毛动员党内整风态度是真诚的。当然他日后的“反右”也是同样地真诚。但不存在“谋”字,如果是“谋定而后动”的话,也不至于反右此举使党蒙羞这么多年,而且还会继续下去。“阳谋”论只不过是为自已的专断寡谋作掩饰而己。“反右”是党内权力斗争消长的产物,至于对曾经昭示天下的庄严承诺,为了个人权欲的需要也都可以背弃;“反右”又是政客卑劣权变术表演最极致的一个,就是连人们一直鄙视的“资产阶级政治家”也不屑为之的。 
我大半生和5%有不解之缘,1953年三反五反,1957年的反右,1966年文革,到 1970年的‘清查运动’,又以毛泽东思想学习班的名义关了我两年,被辱为造粪机器。改革开放初期,说来人们不会相信但似又合乎情理,两次随团去国外专业考察,我仍然是重奌关注人员。可叹非正义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影随了我一生最宝贵的时光。 
我今年78岁,我创办的两种学术性刊物發行国内外;我有学术性专著和文章,而且每年都有新作问世;通过我参加答辩的有卄几位博士、硕士研究生获得学位。我仍然在奉献,造粪机器那不是我,相反地我所接触的那些左派现在统统地都在造粪了,有的甚连造粪也不可得了。 
鲁迅说过:“从血管里流出的是血,从水管流出的是水。”谁笑在最后? 

2012-04-29 
 
小 传 
1935年11月生,南京人。1949年12月参军,1954年入解放軍兽医大学学习。1957年获罪,1958年因拒绝去北大荒劳役被清洗回乡(1980年获改正)。创建了南京生化药厂及《中囯生化药物杂志》,1995年在总工程师任内退休。退休后创办了《药物生物技术》刊物。获国家、部、省、市科技奖8项;专利1项;著作6部,论文90余篇。 
我的故乡南京,以她深厚的历史、人文底蕴,宽厚地接纳了我这样一位无罪的罪人。比起其他逝去和仍健在的同龄人,我是幸运者。 

主编:谢小玲 
转帖:黄一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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