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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8月22日星期四

周日東:以民間外交推動《香港人權與民主法》


警方在 8 月 11 日的行動,尤其是近距離向人開槍、一名女子更在尖沙咀被射爆右眼,再度引爆港人怒潮。然則,特區政府、中國當局仍拒不妥協、寸步不讓,特別是堅拒成立獨立調委員會徹查警方一直以來過度使用暴力的問題。明顯地,僵局已是愈加難以解決。

如要破局,我們不妨站高一點去思考,相信大家也理解《逃犯條例》涉及的,除了港中互動,形勢發展至今,與國際大棋盤上的中美博弈也脫不了關係。由此路進,國際輿論、國際壓力,特別是最有效地能夠制裁北京、香港官員(包括警方)的美國《香港人權與民主法》,可能是令運動再次突破的關鍵。

事實上,比較政治的文獻一早指出,國際因素,是香港這類自治政體(Autonomy)得以維持自主、自治的關鍵;原因是自治政體一般在全國政治中處於弱勢,中央政府則擁有主導的地位(見Woodman and Ghai,2013)。直白一點來說,若果沒有來自國際社會的支援,香港其實是獨力難支。

這種情況,實際上在運動前期便已表露無遺:6 月 9 日,一百萬人大遊行,港府無動於衷;及至當地時間 6 月 10 日,美國國務院發表聲明,指一國兩制不斷受到侵蝕,令香港在國際上的特殊地位面臨風險;一日後,眾議院院長佩洛西亦明言,國會期待議員提出《香港人權與民主法》──該法案旨在制裁損害香港自治、自由、人權與民主的官員,如凍結他們的在美資產、禁止他們入境等;結果,在 6 月 12 日,港府隨即宣佈「暫緩」修例。換言之,從時序而言,說美國的立場直接或間接影響了港府、北京的態度,相信並不為過。

回到現在,國際社會顯然仍在注視著香港的局勢發展。例如佩洛西便在上週二(8 月 6 日)再次發表聲明,指在國會復會後,會橫跨黨派、橫跨參眾兩院地推進《香港人權與民主法》。美國總統特朗普更是在最近(8 月 15 日)連續發推,先指「中國想與美國達成貿易協議,首先應人道地處理香港問題」;之後再提出是否可在香港問題上,與習近平舉行個人會談。若能借著這個有利國際形勢,港人未必不能打破現時的困局。

連登網民「我要攬炒」的團隊,便聯同大專學界,於星期五(8 月 16 日)晚上舉辦集會,訴求之一,便是要求英、美等國訂立自身的《香港人權與民主法》。他們亦已連同其他網民再次發起眾籌,欲透過在外國登報同時揭露警暴問題,成功籌得超過 190 萬美元;並呼籲歐、美、日等地的朋友舉行集會或遊行聲援。

事實上,這類國際連結、民間外交的工作,港人已有過成功的經驗:連登在 6 月時便曾發動眾籌,最後在9個國家的媒體上刊登反對《逃犯條例》的廣告;大量港僑及留學生在世界各地,也與香港同步舉行集會,甚至發信、聯署,以遊說其所在地的議員及官員。凡此種種,均能夠吸引國際注視。16 日晚上相關的行動如果能夠再次引來國際聲援,美國加快《香港人權與民主法》的審核,並不出奇。

簡單總結,要令當局正面回應五大訴求、警察過份使用暴力的問題,國際壓力是不可或缺的一環。當中,以美國的《香港人權與民主法》尤為重要。在現時如此膠著的情況下,持續以民間外交,尋求美國官員和議員支持該法,開拓國際戰線,絕對有可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

延伸閱讀:Woodman, S. and Ghai, Y. (2013) "Comparative perspectives on institutional frameworks for autonomy", in S. Woodman and Y. Ghai (eds.), 

Practising self-government : a comparative study of autonomous regions. Cambridge :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pp. 449-486


——原载苹果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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