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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2月12日星期三

王山:万润南的法国情愫

万润南
89“六四”后流亡海外的中国著名民运人士万润南,在旅居美国十五年后,返回法国定居。2月12日,他挥别留下很多难忘记忆的旧金山,登上飞往巴黎的飞机。
万润南为什么返回法国定居?在美国的民运圈中,人们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万润南离开美国前夕与记者通话表示,他已经进入人生的老年阶段,作为享受退休生活的老人来讲,法国的确能够提供更好的条件。但这不是他返回法国的主要原因。万润南强调,他是一位政治流亡者,法国是他流亡海外首先投奔的国家,他在海外的所有的旅程都是从法国出发的,他将法国视为自己的另一个故乡,无论走到那里,对法国都怀有难以割舍的情愫。他说:“法国对民主自由的支持,比其他国家更坚定,更理想主义,更没有条件。这也是落叶归根。”
万润南是1980年代中国改革开放之初第一家民营高科技企业北京“四通公司”的创办人。89民运爆发,他反对中共武力镇压天安门广场学生运动,在“六四”后遭中国政府通缉流亡海外。万润南与一大批流亡学生和知识分子来到法国,在巴黎组建“六四”流亡人士的民运组织“民主中国阵线”,后被选为第二任主席。那一年,正是法国大革命二百周年,法国举行盛大庆祝活动,万润南应邀观礼,他回顾当年的情景说:“当时法国总统密特朗讲了一句让我们非常感动的话,他说一个屠杀自己的年轻人的政府,是一个没有明天的政府。庆祝法国大革命巡游的方队,第一个就是中国天安门广场学生的方队。法国把中国的 89民运看成是法国大革命传统的继承,所以法国对中国民运的理解、支持,是最有高度、最理想主义的。伟大的法兰西今天依然扮演者一个维护理想主义的角色。”
万润南流亡海外的最初十年,是在法国度过的。作为中国人,他对法国人有独特的感受。他说:“法国人很坦诚,他们说他们喜欢中国人。他们说美国人喜欢法国人,法国人喜欢中国人,可惜中国人喜欢美国人。”
万润南表示,法国人不仅坦诚,而且深刻。他说:“我和法国的一些朋友交流,关于中国的文化,可以交流得很深。他们对中国文化的研究很到家、很到位,在某种人文气氛下讨论,你会感觉很舒服。他们是从根本上、从历史上对中国有了解和理解的人。”
在即将登上飞往巴黎的飞机之际,万润南也表现出对美国的不舍之情。他表示,美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在美国旅居十五年期间,他享受了良好的生活环境,和结识了许多朋友。
大约十年前,万润南罹患严重的心脏病,不得不听从医生的劝告,淡出海外民运活动,选择旧金山远郊、萨克拉门托河畔一个安静的小镇子,过上半隐居的生活。如今,他的心脏病有了奇迹般的好转,已经能够乘坐飞机长途旅行,这也使他有可能返回法国。十年间,万润南时常接受媒体访问,并在海外一家中文网站上开设博客,对中国的时局发表评论。更重要的,十年间他完成自己上半生回忆录的写作,从童年记忆、中学时代,到清华岁月、四通故事,直到89民运。其中四通故事以《商海云帆》的书名已在香港出版。万润南说:“我在这个阶段完成了很重要的事情,我一生要写的东西基本上在这个阶段写出来了。后来就是整理完善的工作了。”
今年六十七岁的万润南,人生充满传奇。当年他创办的四通公司,生产的打印机在中国市场的占有率达百分之八十,发展下去,万润南毫无疑问将登上中国的富豪榜。但万润南的终极追求,不是金钱财富,而是在中国建立一个民主、自由、平等的社会。这一终极追求,驱使他投身89民运;在同样的追求下,他将法国作为自己政治流亡的精神家园。这就是万润南为什么无论走到那里,都怀有难以割舍的法国情愫;这就是为什么万润南把返回法国定居,称作落叶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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