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江：谷开来一案再揭中国社会的软肋

图为2007年1月17日在薄一波告别仪式上的薄一波、古开来夫妇

2012-08-10

昨天，前中央政治局委员兼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的妻子薄谷开来和薄家的勤务人员张晓军正式在安徽合肥中级法院出庭受审。合肥市检察院对二者提出的检控罪名是故意杀人。虽然在庭审中披露出来的案情与庭审前的广泛流传的各种“小道消息”基本一致，但是谷开来案件的审理仍然具有意义。这次审理为人们提供了一个观察中国法治现状的窗口。令人遗憾的是，这个窗口所展现的并不是如同中国执政者所宣传的中国法治的进步，而是再一次将缺乏法治这个中国社会的软肋暴露无遗。

首先是审理本身就有很多疑点：第一，一个震惊世界的中国“贵妇人”投毒杀人案，一个根据中国现有法律有可能判处罪犯私刑的重罪案件，整个庭审短短数小时就结束了，不由得让人感到有一种庭审“走过场”的感觉。第二，受理这一案件的法院既不是事件发生地重庆，也不是谷开来曾经居住和经常往来的北京或者辽宁，而是与此案件和作案人或者受害者毫无关联的安徽合肥中级法院。这种有中国特色的刑事诉讼规则，允许政府随意指定庭审地和检察官、法官，很难排除非法律因素的干扰。

第三，为谷开来辩护的两位律师都是在安徽执业的律师，而且是安徽和合肥官办的律师协会的负责人。据说官方拒绝了谷开来的母亲为她聘请律师的要求。谷开来本人是律师出身，一定有不少法律界的朋友和熟人。以薄、谷二位的社会地位，居然被迫接受两个与他们并不熟悉，在律师界没有什么声望、而且还是与法官、检察官熟悉的安徽当地律师，除了被官方非法强行指定之外，似乎没有其他说得过去的理由。

第四，这个“刑事案件”本应公开审理，但是许多当时人无法进入现场。当局对国内外媒体和社会大众的控制和防备，凸显了这个案件的政治性质。笔者在此并非是对谷开来和张晓钢杀人一事本身提出质疑，笔者质疑的是庭审程序的公正性。极具讽刺意义的是，当初谷开来作为执政精英集团的一员，曾经得意地在一部书中批评西方的法治，赞美中国的法律。不知道当她和她的丈夫的权利被剥夺的今天，她是否还坚持当初的观点。

除了案件审理过程本身的疑点之外，这个案件的发生、发展过程也都揭露出中国法治的缺位。根据法庭提供的资料，包庇谷开来的人员包括了重庆公安局的局长、副局长以及刑事侦察的负责人，这不仅令人想到重庆市政府、重庆公安局简直如同黑社会一般。在这样的“非法治社会”里，有权有势者无法无天，为非作歹甚至草菅人命。不难设想，如果不是由于薄熙来对王立军“处置失当”，迫使王立军逃亡美国领馆，最后由洋人出面交涉，谷开来杀人案件可能永无出头之日。

实事求是地讲，没有人相信谷开来杀人案的披露和审判是中国法治的胜利。假如没有薄熙来在政治角逐中的失利，谷开来是不会站在被告席上的。在没有法治的现行体制下，诺大之中国，究竟还有多少个“谷开来和她们的丈夫们”在肆无忌惮地我行我素？还有多少个只有中国国籍的“海伍德们”不明不白地消失在各种情景之下而无人过问？每当想到这个问题都令人不寒而栗。显然，谷开来的审判没有结束人们对中国法治缺失的疑问，而是提出了更多的疑问。

（自由亚洲电台粤语部评论 http://www.rfa.org/cantonese/commentar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