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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8月9日星期二

梁京:美国是世界上唯一以道义立国的国家

图为一名妇女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外练习瑜伽(2011年8月8日)。


原题:美国立国精神衰落的后果

2011-08-09

美国国债被降级是一个重大的事件,它标志著美国积累了多年的不负责任的花钱倾向终于走到了一个临界点。中国俗话说,不撞南墙不回头。标准普尔公司下决心给美国国债降级,明显是出于对美国政治领袖的失望,他们要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加速美国纠错的进程。

标准普尔公司此举究竟是否妥当,已引发极大争议。但越来越多的美国人承认,美国自我放纵的消费和支出恶习已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茶党的崛起以及这一次标准普尔公司的断然举动,反映出美国内部决心痛改前非的力量开始主导美国的政治和社会潮流。

对于那些只会用“阴谋论”的模式来思维的中国人来说,美国发生的这种变化是不可思议的。美国人为何要和自己过不去?更何况,全世界的经济都面临再次陷入衰退的危险,美国人这样做,不是害己也害人吗?

但是,了解美国历史的人应能理解,美国正在展示自己最宝贵的品质,那就是执著地追求一种符合道义原则的生活。我们知道,坚持道义原则的人每个国家都有,中国也不例外,否则,民族早就自我毁灭了。但是,在国家的层面上,能够坚持这种品质实属不易,而这正是美国文明最独特之处。我记得撒切尔夫人曾经说过大意是这样的话,美国是世界上唯一以道义立国的国家。这句话反映了这样一个历史的事实,世界上几乎所有的现代国家历史上都是靠征伐和杀戮立国的,而美国则是一个奇特的例外。

当然,这并不意味著美国不干坏事也没过干坏事。事实上,美国先民对北美土著的剥夺和杀戮,美国盛行一时的奴隶制,都是抹不掉的历史罪恶。但美国的难能可贵之处在于,美国立国的道义精神最终能够支持美国人战胜邪恶和贪欲的诱惑,让美国回到坚持道义原则的轨道上来。正因如此,美国才不仅成为最强大的国家,而且成为最有道德威望的大国。

美国的成功给美国立国的道义精神带来了巨大的挑战。不可否认的是,自冷战结束以来,美国一家独大的绝对优势,对美国的道义精神带来了严重的腐蚀,美国立国的道义精神在各种内外诱惑下开始衰落,而这种衰落产生了十分严重的历史后果。

对美国最大的诱惑来自于美国因国家实力和道德威望而获得了全球货币发行权。这意味著如果美国人不管住自己的支出冲动,谁也拿美国没办法。而美国最终没有能够抵御这一权力带来的巨大诱惑。

由此产生的一个意想不到的后果,就是中国经济意外地迅速崛起。早在八十年代中期,中国的经济改革就面临著一个难题,那就是农村因包产到户而释放出巨量劳动力。中共政权如果把更多资源用于扩大农民就业,就会危及国有经济的“主导地位”,从而威胁到中共政权的基础。在这种困境下,赵紫阳提出沿海全面开放的大战略,以吸引大量外资来缓解这个矛盾。没有想到的是,这一选择,不仅改变了中国的历史轨迹,也改变了美国的历史轨迹。

在中国推动沿海出口加工业的前期,发展还是健康的。但是,自90年代末尤其是本世纪初,中国双顺差的势头越来越猛,中美经济关系的性质发生了根本性变化。美国人开始大量向中国借钱消费。美国人不负责任的消费膨胀在国内腐蚀了社会的道德基础,在海外则支持了中共专制政权的实力膨胀和信心膨胀。

自食其力,不能寅吃卯粮,人类在数万年间形成的这个文明古训迄今仍有效。谁违背这个古训谁就要吃苦果。美国人自然不能例外。问题是,在这个全球化的时代,美国道义精神的衰落还会带来巨大的外部后果。过去十年间,美国靠借债支持的消费需求在中国滋生了一代新生权贵。多数人短期暴富,靠的不是诚实的劳动和智慧,而是投机和腐败。

美国人要戒除借钱消费的毒瘾固然不易,但还是有希望的。对中国人来说,要切掉这个巨大的腐败毒瘤,是一件极为艰难之事。我们还不知道,面对这个苦果,中国人会得到什么样的教训,但我们知道,在这个时代,中国人的答案也将不仅仅影响中国人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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