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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9月29日星期三

林希翎周年祭:仍然写在巴黎十点钟(祭园守园人)


    又是 9.28巴黎十点钟。
    去年此刻,您,林希翎大姐——中国最后的右派——正在巴黎公社社员墙前冉冉飞魂, 飞向没有右派的天国......
      去年此时,遥想着拉雪兹公墓灵堂里的一切,我在北京全心魂地呼唤着您——林希翎大姐,在键盘上庄重践履着您最后的嘱托——以祭胡耀邦的《八无八有》自祭,也以我赎罪的顶礼,跻身与推启良知华夏对归魂五一九的巾帼烈女的环球鼎祭:巴黎、纽约、北京.......
      据说,提名竞选总统的法共议员也参加了林希翎的巴黎葬礼。可我与云起大姐殚精竭虑,最终还是没能让曹治雄——胡耀邦秘书、您的初恋情人现身北京追思会的现场,我愧对您——愧对您由长长的渴盼、弥留时的念想而终于永恒的痛憾与缄默!
    永远对不住您啊,林希翎大姐!

 
    又是属于您的巴黎十点钟——
    悠悠经年,林希翎大姐啊,我真的不知道,您临终时对我念念不已的马英九、谢长廷们对您的离去有何萦系?原来政治家都如此势利,如此现实!
    悠悠经年,二王八司马案又牵扯出权势中国与您深深的关联,原来纯洁的精神正是龌龊的权势登龙之梯——戚本禹就是凭借您为思想的苦难直上青云的!
    悠悠经年,大姐,您一定遥遥看见铁玫瑰园里的林昭、张志新雕群了。那么至少雕塑家夫妇可以作证:我何时何刻不萦心系怀您最后、最大的遗愿——归骨故国?!
    可却至今无法践履!
    缘由种种:世道人情,政治生态,经济窘迫......恐怕更主要还是因为年来至今,一直无缘就此与您的儿子儿媳深入面磋。我至今也无法确知信达、张迪夫妇初夏曾归国否。何况此外,究竟归骨故里,台海还是京北铁玫瑰园,也不能不考虑钱理群先生的意见与雕塑家夫妇的感受啊.....
      如何最宜?大姐啊,但愿冥冥之中您各有所示。



    林希翎的巴黎十点钟。
    弥留之际唯我与张敏女士最后遥对的林希翎大姐啊,多么想您!您的第一个清明,洪炉先生特赴巴黎,就也携带着我这天涯的祭思,与永远至亲至近的系念.......
      或可聊以自慰的是,您三卷本(?)的纪念文集早在进展之中。
    最令您欣慰的一定是,随您漂泊天涯的《广场》孤本,被您回归不到一年就由五一九人再版了——整整逾半个世纪啊,甲子中国第一民刊的《广场》孤本终于不孤了!
    不数日前的谢韬追思会上,谢韬的子女们也还在在披露着您与谢韬先生彼此的惺惺相惜。
    为黑暗民族窃火者,无论神采还是形象,定将永远与火同在!
    大姐放心:您“回光之际”最后的遗愿之一我早原原本本转达给钱理群先生本人了:一定会是这位中国1757年学的奠基者为您的纪念文集作序!
    
     仍然写在属于您的巴黎十点钟。
     却不再纪念形骸的消散,而是神的凝聚、神的焕发、神的升腾。也许正因如此,身边虽没有、心头却依然站着一群北京国保吧?!
     总扫荡着精神的国家暴力,总面对着国家暴力的精神,即使思想者形消骸散之后!这就是林希翎与她的时代之大不幸,这就是体制意义上绵延至今的严酷与悲哀。大姐啊,这个九月九日圣女双雕“开光”前夕来临的国保,难道不就是为您的五一九追踪,为您的巴黎葬礼,为您的北京追思会,四度在前一夜光临的同一批不速之客?!
     然而,这其实又正是您的精魂与岁月同在之最有力的佐证,正是您体制意义上超拔与开拓性的另一种诠释!诠释着如此峨立在现代华夏精神史上的林希翎——

     手执赫鲁晓夫秘密报告叱咤在北大三角地的旷代巾帼!
     国家囚禁与流放中不屈不羁的自由魂!
     巴黎公社社员墙前最后匍匐却永不凋谢的东方刺玫瑰!
     是的,仍然写在巴黎十点钟的,是暴力与乌托邦交媾的世纪悲剧,是林希翎之大不幸与大骄傲,也是一个远离自由的东方民族必须记得、记忆、纪念林希翎的意义或理由。
     是为林希翎周年祭。

 
  2010/09/28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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