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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4月28日星期一

刘自立:议和解之道

中共愿意和达赖喇嘛谈判了。这个信息意味着什么?是不是前此中国和解智库中人所说的与中共和解 说,被这件事情证明为有希望、很正确呢?从中共的态势看,究竟是强势一方伸出橄榄枝,抑或是弱势一方得道有助,正义取胜呢?谁又是强势,谁又是弱势 呢?……这些问题的解析,会有助于解释和解,究为何物;和解,是不是可能?和解,究竟是真命题,还是假命题。

首先,中共愿意和达赖谈——这个事情本身就是一种姿态,并无任何诚意——如果果然愿意谈判,席卷全国的"批判"语言何以还是大行其道呢?宣传机器何以不做 任何一点收敛而只是在英文媒体上朦胧宣示呢?停止妖魔化谈判对手,是一个基本态度,愿意谈判的基本态度;比如,南北韩要是和谈或者缓和,就有此类做法;中 共内战时期,毛要赴渝,大公报也是不再称匪,等等。

第二,谈判条件,取决于哪些真实背景和实际情形,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比如,中美谈判,其中,华沙谈判旷日持久,没有结果;只是苏联所谓大兵压境,中苏战 争一触即发,传柯西京甚至要占领北京机场,才有周恩来和吉辛基来一个握手言和,以改变中国之处境为艰。前此台湾马英九说,解决问题(台湾问题)要等待一个 时机;时机不到,问题无法解决。他是指台湾主权的认同问题——台湾主权在国际认同上,有数种表述:中共表述,美国表述,台湾之民、国两党之两种表述,等 等)。马英九认为,如果国际局势不出现任何相应变局,就要一直搁置主权,云云。(见其接受美国之音采访。)

那么,西藏问题,现在是不是已界国际背景成熟,国际势力参与,藏汉两种势力,宛如前此中苏美之较逐,出现类似中美和解之可能性呢?否。并未出现这样的可能 性;出现中共让步的可能性,只是源于一个奥运的进行。奥运开会,是不是牵涉到整个国际政治的格局之改变呢?亦为否。奥运中的反对或者支持力量,只不过各自 表述了他们传统的普世价值观和反普世价值观——即,中国特色的政治价值观。于是,并未出现世界格局整个演变的前提,存在于藏人和中共之间。中共也没有必要 改变他一以贯之的外交和内政政策。所以,出于一个临时应变的需要,其答应谈判的说法才应运而生,那仅仅是为了改变世界尤其是西方民主国家抵制之之需要。这 个所谓的和解,其言之脆弱,其实之含混,却是很清楚的事情。藏、共双方,都没有做好实质性的谈判准备。中共之谈,是不谈;藏方之谈,筹码又在何处?只是诉 诸于价值判断吗?至于达赖喇嘛圆寂后,藏文化是不是会像满族文化一样消失,取决于国际势力的干预——国际势力的干预,是不是要背弃中共市场?又是一个严重 考量。

第三,谈判是一种实力对比。上溯中苏关系格局于六十年代末的改变,是基于中共内外交困的尴尬处境——是美国出于眼光短浅,救共、救毛于中美之间——这个美 国打中共牌,确实起到了遏制苏联之作用。以后,里根主义大胜苏联,不可说无中共之功。但是,从那时起,中美结交和往来,使得中共在实质上经济起飞,政治强 大,却是事实。这个过程如何演进,还尚待观察。于是,谈判双方的实力对比,现在,是不是滑向占据西方主流媒体之优势的达赖方面,抑或,中共采取应变策略, 只是用谈判拖住西方政治势力和舆论压力,以改变前此舆论的亏蚀状态,以达到谈而不判的朦胧效果,更是有待观察之事。

四,西藏事务,将会在何种背景下,才能真正实现达赖喇嘛所言之真正自治,实现大藏区统合藏人的民族诉求——这个偌大的议题,今天,仍然无解——更不会因为 现在好像要启动的中藏谈判,能够一蹴而就;不但不能指望一蹴而就,就是指望来一个藏汉之间类似华沙谈判那样旷日持久之举,也都并不现实。中共国家意志,能 否受治于西方的有限压力,而做出达赖方面满意的承诺——我们说,根本无望。谈判,只是一种姿态。重复而言,就如台湾问题一样,如果整个国际局势不出现新的 格局,西藏问题本不会根本改观。所以,西藏问题的解决和台湾问题的解决,几乎应该是殊途同归或者根本就无归路之问题——也就是说,如果国际社会听任中共政 权在一系列问题上的现实主张,含,绥靖台湾,拉拢国民党,搁置其主权诉求,赖此形成台湾永久不言主权——那么,台湾主权就永无界定之期。同理,如果国际绥 靖势力主导了整个局势,中共施行实质和解于藏人和达赖的政策,也是不可想象的。那么,西藏问题何以解决?通过什么渠道解决?中共又为什么要解决之?给达赖 一个藏区统合呢?根本就没有这种可能性。

五,最后的可能性,来自人们一向所说,就是西藏问题之解决,取自中国的民主化进程。这个问题,既是国际间各种政治势力应该深思以虑之课题,更是中国人自 身,应该好自为之之责任。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藏,台,乃至整个中国大陆的相应政治课题,是不会得到任何解决的。中国大陆之政治问题如何解决,又不是一笔 可以划出的简单路线图。我们说,中共迫于所谓国际压力,同意和达赖喇嘛谈判一事,并不能证明和解时机已经出现。恰恰相反,这一轮所谓博弈和对峙,更加说 明,中共政治的无可塑性和其倒退到毛时代的民族主义,无理性主义;其大面积愤青的叫嚣行径,使得"费厄泼赖"论,变得更加困难。加之欧美的经济主义,遂使 得中共可以在一步不退的情形下,化解和解之道,回到原点。这是一个双方息事宁人的做法。这个做法,排除了事态发生以前的价值之争,采取了无是非主义的政治 态度。这样一来,人权谴责和道义申诉,就随着你好我和的潜规则游戏状态,重新展开。

六,这样,和解于达赖的谈判实质,其实,就是虚谈,膺和,不争论,不出声。这个趋势现在已经露出端倪。西方人士举行的与其说是抵制京奥,不如说是争取人 权,而所有这些抗争,就会随着这个谈判或者不谈而判,抑或不判而谈的姿态,被消解,被忘记甚至被断送。正如我们看到的,在中国内地,中共一向以来秉承的掩 饰,回避和曲解人权和民主之做法,会变得更加露骨和僵硬。在这样一种气氛里,不要说和民主派对谈,就是缘于西方压力而与达赖喇嘛之谈判,之和解,也会归于 子虚乌有的幻觉。一种不谈判的状态,现在让位给虚以为蛇的"太极之道"——难道这种"不战,而赫赫有功"之道,他们会不知道吗?

七,于是,给出的结论是,无论是政治逻辑,还是政治现实,和解于兹的道路之前提,根本无望存在。那些努力救党于兹的人士,那些努力发现中共让步之人士,那 些主张党不下台,只是改革之人士,他们现在,在看过新一轮愤青表演后,会做何感想呢?不是自由派的群众一呼而起,而是拥共机器人为虎作伥。这个事实表明, 和解于兹的势力,不单要说服中共党内派别,还要说服,首先是说服亲共愤青——这个任务可是艰巨!——我们的做法,根本不是讨论任何和解,而是要设法争夺这 一代!这一代愤青!这一代所有的青年!但是,在这个极权主义教育体制的培养下,这个做法是否奏效,尚不好说。

从另一个层面分析,和解之道的优势往往是取决于所谓强势一方。曼德拉的抗争,于德克勒克的有限宪政思维有关系,究竟是哪方做出妥协?——一如甘地和路德金 面对西方宪政和言论自由——他们在其体制内的博弈,对于中国根本不适用,不实际。也就是说,如果政治强势一方,其本身,本是无所皈依(法度和精神)的政治 实体,反对派方又如何秉持一种而不是N种游戏规则而从事呢?无规则谈判和无规则游戏,又如何可以进行下去呢?一贯以来,所言共党党内民主改革,其前提,究 竟是其本身的党章还是宪法呢?由意识形态约章规定的和解,究竟如何破除这个意识形态呢?破除之,是不是就违反了规则或者无规则呢?我们说,甘地并未破除英 国宪法——是不是中国人可以秉承中共宪法实行抗争呢?你如何对待马列和毛的头上之剑呢?你取消了毛之剑,又如何取消一党之政呢?你取消一党之政,难道还会 有和解吗?此1。

2,真相是和解之要。你法办亿万富翁之贪污犯,何谈宽容和和解之道呢?反之,你容忍这样的窃国之盗吗?我们说,这里,法律制裁是高于任何精神因素的严格之道,而不是和解之道,或者干脆拆滥污。

3,在热兵器时代,武装到牙齿的政权,如何与你进行对等的谈判呢?他们赞同达赖与之谈判,是缘于国际压力——那么,国际压力从来不会取消政权控制的统一市 场——你们,或者我们,给予何种样子的实惠于各国政府和跨国公司呢?民主价值和经济利益的判别,如何取道于国际现实之局面呢?这些问题,是我们接续考虑达 赖喇嘛和谈之事的余绪,尚待细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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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议报第352期 http://www.chinaeweekl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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