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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1月16日星期五

子曰:“作家廖祖笙现象”带来的思索


图为廖祖笙

【新世纪特稿2007年11月16日】斯大林有名言:“作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所以,在中国,凡能称得上“作家”的,一定是加入过作家协会并是官方认可的,除此之外,作家还必须按照官方的意旨去创作,如前几天没有读过几本书却主管十三亿人意识形态的李长春所讲的,要乘十七大精神东风搞好文学创作。如果不按照官方制定的主旋律跳舞,那你就算不上作家。如章诒和老师,写了那么多好作品,可是在官方传媒上,连名字都被封杀了,更别说是“作家”了;还有曾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高行建先生,中国人获奖了,本该高兴才是呀,可中国作协还抗议说这是“西方敌对势力的反华阴谋”。所以说,在中国能被称上作家的,起码政治上是要与党保持高度一致才行。

恕我孤陋寡闻,平时不知道也没有读过作家廖祖笙的作品。可是自从2006716日,也就是他的独生子廖梦君在学校被害致使他家破人亡的那天起,这个“作家”不再按照“主旋律”起舞了,还成了一个被监控的“持不同政见的异议人士”了。为了探明孩子的死因,他前后先后在网上发过多次帖子,后来都被删去,他给数十名官员寄出特快专递和挂号信近200封,苦苦申诉,却无一回复。他向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不断申诉、呼救、乞讨,也无任何回应。在烈日下,在暴雨中,他的妻子甚至泪流满面,跪求过“公仆”主持公道,也照样看不到“公仆”真正“亲民”一回,过问和处理这事。为此,一个巨大的问号,日夜盘旋在作家廖祖笙的脑海里:在报纸上、电视里总“亲民”个不休的中国官老爷们,为什么在现实中竟是如此的冷傲?  

这是一个奇怪繁杂的社会怪圈吗?不是,这就是我们目前所处的如捷克前总统哈维尔所指出“后极权主义世界的主要特征。这是一个荒诞的世界,是一个你一旦出了事或者人身权利被侵犯就面临着无姓名、无面目、没有“我”的一个世界,“人民”代表了一切,顶多再加上“人民”、“阶级”。哈维尔曾形容过,在世人的眼里,生活在社会主义“后极权主义社会”的人们,看不出什么忧愁,他们甚至衣食无忧,自由自在,可是只有从这世界生活过的人,才真正知道,那生活在“谎言中”的带给一般人的恐惧和压制。关键是,一旦你出了无妄之灾,一旦你遭遇到冤案,一旦你的房屋被豪强拆迁,没有人会来保护你。不要说作家廖祖笙了,就连前国家主席刘少奇、前中共总书记赵紫阳,一旦成了这台冷酷绞肉机专政的对象,法律就变成了废纸,也一样难逃离被绞杀的厄运。

哈维尔敏锐地指出——

这是一种膨胀了的、匿名性的官僚主义的权力的全面统治,不仅是不负责任的并且早已在全部良心之外运行,建立在一种因为与真实相脱节所以能使任何东西合理化的无所不在的意识形态虚构上面。这种权力作为操纵、压迫、制造恐惧的全面垄断而存在,它垄断性的制定思想道德、个人生活,进而将它非人性化;这种权力很久以来只是和少数专横的统治者有关。而毋宁说攫取和吞噬了每一个人,因而将所有的人都结合到其中去,至少通过他的沉默。没有人真正拥有这种权力,因为这种权力拥有每一个人,因为它是一头怪兽!”

现在,作家廖祖笙站出来挑战这头怪兽了,也许有人会说,这是因为他遭遇到了丧子之痛的缘故,但是我们不要忘记了,这头怪兽拥有每一个人的权力,也许厄运明天就轮到自己身上,你也会像这位作家一样求助无路和哭告无门的。这就是“作家廖祖笙现象”带给我们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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