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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8月14日星期三

储安平可能的三种结局

章诒和等 山水澜 2024年08月10日
读书(408)

储安平的儿子,旅居澳大利亚的钢琴家储望华,在《父亲,你在哪里?》一文中说:"父亲失踪是在1966年9月上旬,那已是8月31日(与作家老舍投太平湖是同一天)在京西青龙桥边潮白河自杀未遂后一个多星期。当时他从关押他的'九三学社'后院小屋,回家看到家里已是第二次被'红卫兵'抄家。居室、客厅均被洗劫掠夺一空,除了满地的碎纸乱片外,已一无所有。面对这般情景,父亲的心便整个地绝望了。于是他踽踽离开家中,走了出去。到了九月中旬的一天,我接到当时主管'九三学社'中央机关日常事务的梁某女士打来的电话,她问我:'你父亲有没有到你那里去?你知道不知道他在哪里?'我说:'父亲不是被你们押管着吗?'到了9月20日,统战部下达命令:一定要在10月1日'国庆'之前找到储安平!于是九三学社派了一名干部,并要求我和我二哥协助,我们骑着自行车在北京的东、西城不少街巷转了好几天,查访了过去与父亲曾有来往的朋友们,毫无结果。

据储望华回忆,到了1966年秋天,他们寻找父亲的失踪仍然毫无结果。两年之后,又有人来调查储安平的下落,对于这种调查,储安平的家人已完全没有信心了。储望华说:"事实上,这是一个'生死之谜',如果'活'着,为什么两年来没有任何活动迹象。如果已'死',死亡的时间、地点、方式,又如何得以确证。"储望华记得,早在60年代初,储安平曾和他说起过"想要自杀"的想法。


1982年6月,在储望华准备出国时,单位的一位原领导才匆匆拿来一份文档,告诉他:"刚刚接到统战部来函,对你父亲正式做出'死亡结论'。


储安平走了,他给中国留下一个谜。储安平是生是死?生在何处,死于何方?人们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人说他跳河自杀,有人说他蹈海自尽,有人说他被毒打致死;有人说他赴深山出家,有人说他逃往苏联,有人说他隐居美国。


第一种可能的结局,自杀。证据来自章伯钧亲见字条。储安平的"牧友"李如苍送给章伯钧一个小纸条,钢笔书写,内容是:如苍兄,我走了。储。


第二种可能的结局,被虐杀。证据来自储安平的女友"四妹"。她原是北京一所小学的教师,因为历史问题在一家工厂当会计,与储安平同病相怜,暗暗相爱。一次,她鼓着勇气冒险探看储安平,看到他被一伙红卫兵和造反派残酷毒打,奄奄一息,架拖而去,从此没有回来。证据见1999年《书屋》杂志第2期,作者余开伟,似乎看不出什么破绽。


还有一个可能的结局,出自章诒和的《往事并非如烟》。文中这样写道——

20世纪80年代初,吴祖光访美归来后,兴奋地对章伯钧的女儿章诒和说:"有个老作家在美国某个小城镇的街道散步,忽见一人酷似储安平,即紧随其后。那人见有跟踪者,便快步疾行。老作家生怕错过良机,便连呼:储先生。声音也越来越高。那人听后,竟飞奔起来,很快地消失了。依我看,储安平可能还活着,在美国。"


(个人以为这是天方夜谭)……


2015518日,储安平衣冠冢在江苏宜兴落成,儿子储望华回国参加了父亲衣冠冢落成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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