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伦·麦金泰尔认为,我们的自由民主制度已经无可挽回地被深层政府和其他强大利益集团收编了
作者:Ben Christenson /《联邦党人》/ 2024.05.15
编译:约瑟 / 2024.05.15
发稿:2024.05.15
题图:《极权国家》封面
在《魔戒现身》(The Fellowship of the Ring)中有一个精彩的场景,弗罗多(Frodo)告诉甘道夫(Gandalf)他希望魔戒从未来到他身边。甘道夫回答说:“每个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都希望如此,但这不是他们能决定的。我们所要决定的就是在我们所拥有的时间里做些什么。” 在阅读了奥伦·麦金泰尔(Auron MacIntyre)最近出版的《极权国家》(Total State)一书后,我发现自己有点像弗罗多。
不同的政治血统
《极权国家》提出了一些耳熟能详、几乎无可争辩的论点。我们的行政国家已经变得臃肿、不负责任和自私自利。公共服务和私人服务之间的旋转门可能导致道德风险和腐败。精英机构 —— 好莱坞、哈佛大学、耶鲁大学、《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 的时尚引领者们并没有参与只有最好的艺术和思想才能生存的达尔文式的竞争。
相反,他们步调一致,宣传相同的信息和政策。道德和社会结构支离破碎,深层政府根深蒂固,但社会本应无限进步和增长的势头却正在减弱。
自由主义正在瓦解的观点是老生常谈的话题(参见帕特里克·迪宁(Patrick Deneen)等人),罗德·德雷尔(Rod Dreher)在2020年出版的《不要靠谎言生活》(Live Not By Lies)一书中,明确地将苏联与我们现代西方的“软极权主义”(soft totalitarianism)相提并论。但麦金泰尔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他的批判深入到了何种程度。在新冠疫情封锁期间,许多人对政府扩张感到本能的不适,但麦金泰尔认为,新冠疫情证明了那些以前被视为边缘或令人厌恶的政治理论家是正确的。
这当中包括当代新反动理论家(neo-reactionary theorist),如柯蒂斯·雅文(Curtis Yarvin)和尼克·兰德(Nick Land),也包括纳粹党成员卡尔·施密特(Carl Schmitt)。麦金泰尔承认施密特有“非常严重的错误”,但他认为施密特的局外人身份有助于他对自由主义政治理解的批判。无论你是否认为这些思想家令人信服,麦金泰尔都愿意超越典型的谈话要点。雅文的口号之一是“让所有政府雇员退休” 。
新反动思想的另一个基础是柯蒂斯·雅文的“大教堂”(the cathedral)概念,它是“一个由组织和个人组成的负责制造一种文化共识的分散的网络”。媒体、深层政府和大学都信奉进步主义的自由主义,形成了一种“无神论神权政治”(atheistic theocracy)。
因此,并不存在一个秘密的决策集团 —— 因为没有必要。一旦任何人越界,他们就会被拿来以儆效尤,而当权者则继续为自己的利益行事。正如乔治·卡林(George Carlin)在那个著名的片段中所说的:“当利益趋于一致时,你不需要正式的阴谋。”
在麦金泰尔看来,美国社会核心的腐朽是无法弥补的。与一些后自由主义(post-liberal)评论家不同,麦金泰尔并不主张复兴宪政,也不主张保守派夺取权力,扭转局面。相反,他认为,我们正生活在一个帝国的末期,这很可能意味着权力将慢慢地让渡给称职的地方当局,我们的生活水平将下降。
“汉隆的剃刀”
罗伯特·汉隆(Robert Hanlon)说过一句话:“千万不要把可以用愚蠢来充分解释的事情归咎于恶意。” 虽然很多人会赞同麦金泰尔对政府越权和美国文化衰退的描述,但他对动机的归因会失去一些读者。因为“大教堂”是一个“去中心化”的网络,在没有协调的情况下运作,所以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出于同样的原因,麦金泰尔的一些主张是无法证伪的。
例如,麦金泰尔指出:“美国的每一个权力机构似乎都痴迷于向儿童介绍性和性别认同。” 他接着说,这是因为国家想要消解父母的权威,因为父母的权威与国家的权威相竞争。“孩子的自主权” 的论点 “对政权来说是一个非常有用的工具,因为它可以作为孩子和父母之间可靠的楔子。” 在这里,有人可能会问,“跨性别” 活动人士究竟是国家行为者,还是仅仅是道德空虚社会的误入歧途的后代?
麦金泰尔将精英阶层描述为在所有相互竞争的社会领域 —— 教会、家庭、中产阶级财产所有权 ——发动战争,以获得更大的权力。在这里,人们也可以采用“汉隆的剃刀”。与基督教衰落留下的道德真空相比,美国的崩溃有多少是精英阴谋的结果呢?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的确,麦金泰尔最引人入胜的线索之一是通过精神视角来看待美国的衰落,将其视为近乎魔鬼的阴谋:
由于这个国家的形而上学基础现在依赖于一份干巴巴的尘封的文件,而不是鲜活而生机勃勃的传统,一种新的充满活力的精神冲了进来,填补了空白。这就是许多人称之为“觉醒主义”的进步主义精神。
保守派喜欢引用约翰·亚当斯(John Adams)的话:“我们的宪法只是为有道德、有宗教信仰的人制定的。它对任何其他的人群来说完全不适用。” 这可以用来论证我们需要恢复适当的宪政,但麦金泰尔说,这样的论证颠倒了因果关系。问题是我们缺乏道德和宗教生活,而不是我们缺乏对宪法的忠诚。我们的政府功能失调只是一种症状。
如果你觉得“大教堂”这个说法有些牵强,那么有些人会认为社会的崩溃更容易归咎于精神力量。我们创造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舒适的社会,同时似乎处于永久的危机之中。核战争、人工智能灭绝、内战 —— 我们似乎面临着相当多可信的生存威胁,这还不包括国债、人口出生率低和其他日常危机。
好消息是,无论你相信麦金泰尔是歇斯底里还是完全正确,答案都是一样的。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重建我们的社区、教堂和家庭,以此抗衡原子化的现代性力量,将是我们要做的最重要的工作。最后,麦金泰尔认为极权国家注定要失败,因为其无限扩张和以对国家的依赖取代所有自然纽带的前提本身就是有缺陷的。
回到甘道夫,他还提出了一些在我们这个看似问题棘手的时代值得深思的至理名言:
我们的责任不在于控制世界上所有的潮流,而在于尽我们的能力去帮助我们所处的时代,把我们所知的土地上的邪恶连根拔起,使后世的人有干净的土地可以耕种。他们会遇到什么天气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极权国家》的封面看起来就像一只机械化的“索伦之眼”(Eye of Sauron)。对于那些为今天的美国感到窒息或悲伤的人,我们应该记住甘道夫的忠告,以免我们屈服于绝望。托尔金(Tolkien)用“真灾难”来形容决定性的、意外的朝好的方向突破。我们可以可以用一个这样的词。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忍耐。
原文链接:https://thefederalist.com/2024/05/15/the-total-state-warns-tyranny-has-already-triumphed/
——网友推荐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