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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4月9日星期二

梁京:美中對抗與AI競爭(上)

梁京 RFA 20240409

AI技術突飛猛進,正在給人類文明帶來一場史無前例的技術和產業革命,而這個革命的全球地緣政治背景,就是以美中對抗為主軸的世界秩序重構。這兩大歷史性進程相互交錯,將如何影響我們的命運,最容易想到的問題,就是誰將贏得AI技術的競爭?有人不假思索地認為,贏家當然是美國,因為習近平治下的中國越來越失去創新活力,但也有人持相反觀點,依據之一,是中國AI人才不僅有數量優勢,質量也不輸美國,其次,中國還有以舉國之力「辦大事」的能力。

在這個分歧背後的一個問題,就是如何定義輸贏。單從技術層面,更多人會支持美國明顯佔優勢的判斷,但認為中國會贏的人,並不單純考慮技術指標,他們認為,美中AI競爭的未來趨勢,在兩霸相爭中對中國更為有利。換言之,即使從技術硬指標看,美國贏了,比如當前日新月異的生成式大語言模型的開發和應用,中國很難趕超,因為不僅受到美國技術封鎖的制約,還受到專制政權控制信息交流的制約,但AI技術領先不一定會給美國應對中國挑戰帶來優勢。幾十年來,中國總能從美國創造的新技術獲益,增強對抗美國的實力,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支持美國會贏的人相信,這一回,美國已經汲取了教訓,正在系統地應對中國的挑戰,由於美國佔有全面優勢,結論只能是中國一定輸。那麼,相信中國會贏的邏輯是甚麼呢?在這個問題上,習近平有很大代表性。我理解習近平代表的中國邏輯就是,中國有十幾億人口和幾千年獨特的文明,不可能接受美國代表的西方「那一套」。因此,只要美國無法迫使中國接受西方那一套,就意味著中國最終會贏。

問題是,習近平究竟要搞的是哪一套?很多曾經寄望於習近平的人,現在都已經看清楚,他正在把中國引向一場自毀毀人的巨大災難。你可以靠自欺來否認這個事實,也可以用頂級話語詛咒習近平,卻無法改變習近平正在傷害中國和世界這個嚴酷的事實。那麼,這個現實與美中對抗和AI競爭有甚麼關係?我的判斷是,習近平有很大機會利用AI技術重創美國,從而造成一種美中雙輸的局面。也就是說,即使中國的AI技術沒有美國那麼先進,中國也有可能給美國最不願看到的傷害。因此,爭議誰一定會贏或輸,其實沒有太大的意義。

一個真正有意義的問題,就是習近平在利用AI以及其他高科技害己害人方面敢走多遠,能走多遠,從而給中國和世界造成多大的災難?觀察最近的發展,中國的科技精英似乎正在把習近平引向一場經濟戰,貿易戰,而不是最邪惡的、完全沒有底線的不對稱戰爭。有外媒稱,習近平在搞荒唐的科技烏托邦,不顧民生、浪費大量資源。也就是說,習近平對打仗還是有顧忌,著與當年的日本和德國不一樣。我希望這個觀察是正確的,因為這可能意味著政治上被習近平綁架的中國科技精英,內心並不想與美國對抗到你死我活。他們若像當年日本人那樣仇恨美國,事情會糟糕許多。

劫後的中國,如果不像戰敗的德國和日本那麼慘,AI技術將有機會給中國文明的真正復興,創造無窮的機會。理解這個可能性,對於克服許多中國人的文化宿命傾向,有非常重大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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