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雁视界 白堤雁 2023-12-31Posted on 上海
大半个月没去过超市了，今天去药房买药顺便去了一趟超市。里面冷冷清清，除了几个商贩无精打采斜靠在台秤柜愁眉苦脸，几乎看不见几个顾客，空气就像外面的雾霾一样沉重而憋闷。我草草拣了几样东西付款走人。回到家等盒
马送货到家，我就拿出手机刷抖音，本想刷几个帅哥养养眼。但没想到的是，特别是老爷爷最后那一句“我想都不敢想啊，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人间清醒”。人间清醒，难道不好吗？怎么就震撼到了老爷爷？其实，也震撼到了我。
我满以为我才是人间清醒，所以我才兴致勃勃写了前一篇《读书读出自我，才知道一生为什么而活》，我满以为读友们会喜欢我的“人间清醒”呢？结果，一切都是我满以为。自我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当我刷到这三个视频时，我恍若隔世，我的“满以为”才是纯而又纯的神志不清，真实世界的大多数年轻人才是真正的人间清醒。我每天躲在空调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吃喝拉撒睡一天只剩三件事：健身、阅读、发呆。我算是严格按照宫崎骏老爷子的活法在活：“最有用的东西都在三米之内”。所以，我对外面世界正在发生什么并没有切肤彻骨的感触。一个月前，我看见一张图片，某高校男大学生集体穿上了军大衣保暖度寒。当时我满以为这群00后年轻人又像淄博烧烤热是为了返“潮”装酷呢，后来我看见相关具体报道，才知道是因为军大衣便宜，所以大学生也就不顾及好看不好看了，只要便宜保暖就行。这一届年轻人精打细算的人间清醒，让我们老一辈无产阶级年轻人感到汗流浃背。大概一周前，我刷到证券分析大师付鹏的视频，他说“当下中底层的实际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我每次听到门铃响起，我知道快递到了，每次开门都能看见一个年轻的帅小伙，接到快件我说一声“谢谢”，等他匆忙转身我说一声“辛苦了”，在程式化的操作里我并没有感受到这些年轻人的不容易。偶尔我还会纳闷，这送快递跑美团毫无技术含量的活儿，年纪轻轻为啥不去找一份富有挑战性的工作让自己成长呢？看完付鹏的视频，我才知道吹糠见米的现金流才是大多数年轻人暂缓生存焦虑的当务之急。至于“活出自我”，早在2500多年前商鞅变法开始，就已经彻底从中国人的基因里根除。底层年轻人都活得如此不堪，那底层老人呢？老人也有老人的活法。如下图。当然，也有底层老人比底层年轻人活得好一些，譬如下面这位老人，至少冬至还有人给他们送去一盘饺子。刚刚我刷到一个很古怪的视频，视频只有字幕：“愚蠢的第一迹象是完全没有羞耻感。”即，愚蠢=没有羞耻感。这与朋霍费尔“愚蠢是道德缺陷”的观点高度切合。这个，不能单个单个分析，单个分析谁都不高兴，谁都不会认为自己愚蠢，谁都不会认为自己完全没有羞耻感。为了消除我自己的安全隐患，那就来个宏大叙事。翻开全世界的文明版图，哪里贡献的文明多哪里贡献的文明少一目了然，这个是区辨哪个地方愚蠢哪个地方没有羞耻感的分界线。一个地方的愚蠢，不是说那个地方草木山河愚蠢没有羞耻感，当然是说那个地方生活的一群人愚蠢没有羞耻感。一群人愚蠢没有羞耻感，这个也不能均摊，“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个，是全世界共识真理。一群人的愚蠢没有羞耻感，一定是那群人的指导思想、文化观念、主流舆向、学贾富商、达官贵人、人生导师、带头大哥愚蠢没有羞耻感。这一点，年轻人比我们更加人间清醒。其实，谁也不需要读谁，打小时候我总能听到一句耳熟能详出自大人们的口头禅“这社会就这样”。这些大人们也许是我们的父母、我们的亲朋好友、我们的左邻右舍，我们的老师、我们的同事、我们熟悉的过客或不熟悉的匆匆路人，那种深深的人间清醒发出的一声声无可奈何的无力感和无助感，像呻吟，又像哀鸣。清醒又能怎样？难道就不活了？必须活着，像牲口一样，躺赢的和躺平的都一样，秦汉唐宋元明清的老祖宗发明了“难得糊涂”缓解牲口岁月的痛苦。历史就这样一页一页翻着。
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写道：“人的内心苦楚无法言说，人的很多举措无可奈何。我们累却无从止歇，我们苦却无法回避。在坎坷里奔跑，在挫折里涅槃。忧愁缠满全身，痛苦飘洒一地。百年一渗透，百年一孤寂。”这无疑是往昔岁月和2023最美也是最酸楚的总结陈词。自从2017年初春开始，我踏上了时评写作之路，弹指一挥，转眼就到了第七个年头已满。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从踌躇满志的激情四射，到几度徘徊的犹豫不决，再到无精打采的奄奄一息。深深的无力感将我的2023撑到了最后一天。我2023文集《惊寒暮雪》羞羞答答与读友们见面，这是我这七年中写得最少的一年，总计只有99篇。有点寒碜，有点汗颜。不是我不努力，而是心无力。这是我出最后一年文集。愿意收藏的读友，我爱你；不愿意收藏的读友，我爱你。感恩各位亲，风雨陪读不离不弃，七度暑寒多谢有你。
既岁无力言说，来年无词可献。就让大潞捎上我的心：愿我们今年所有的遗憾，都是来年惊喜的铺垫。不去说如果，不去谈从前，把不开心的过去通通搁浅。渡时光的难，谢时光的暖，拼命争取的都能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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