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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5月14日星期日

蘇暁康:勸阻「總加速師」,不也是一個孬種?

(作者臉書)

習近平榮獲「總加速師」稱號,難道不是中國民間一大幸事?

兩年多前(2020年7月5日)我還有個帖子,叫著《当下中国焦虑:换人还是换制》,緣起蔡霞录音提出「换人是当务之急」,在海外引发一个政治焦虑,人們還在爭論,有人直言「换人」无用,换掉习,这个党还会出来「李近平」、「蔡近平」,必须换制,也就是「灭共」。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又回到海外多年争论的「改革」还是「革命」的焦点。

让习继续作恶下去,把共产党领到沟里翻了船最好,但是共产党翻船也令中国翻船,代价太大,民众无辜,這大概都是知識分子們的顧慮,實際上共產黨那裡是聽他們的?一個壞制度,總是不會理性歇手,總要做到最壞,直到垮台的,這點常識,卻常常是知識分子們不懂的。

怕共產黨翻船大有人在,最近就出了一個劉亞洲,好像因為反對習近平攻台而遭整肅,引來民間極大同情,我在旁看著覺得有點可笑,今晨光传媒网站编辑 Elim转发高瑜一文『重讀《戰略集》 再談劉亞洲』给我,要我写个序,我起初覺得沒啥可寫,但轉念想想,這其實是一個蠻好的題目。

我認識劉亞洲這個人,而此人的政治背景和身份,並非高瑜說得那麼簡單,最初他與習近平齟齬之際,我就不打算評價,因為他們之間不過是另一場「兄弟鬩牆」,劉亞洲也不過是另一個薄熙來而已,相較之下,劉之於薄,卻是小巫見大巫。

高文最平實的一點,是說「劉亞洲佔盡中共最好的資源」,並直言其老丈人李先念支持「六四」鎮壓,至於讚賞劉亞洲的文字與政治抱負的得天獨厚,則有過譽之嫌,此點可能受制於高自身的背景。

我因涉足八十年代中國報告文學界,頗知劉亞洲的文字水平,他當然是所謂軍旅作家中的佼佼者,我和他皆獲八三、八五兩屆全國優秀報告文學獎,但是他的作品,跟軍旅作家群中寫軍人故事的,大相廷徑,他似乎僅憑英文閱讀能力(大學讀英語系),從英語大宗的兵器書籍中,獵取一點常識販來中文裡,所以當時業內對他有一個揶揄:兵器報告文學作家。

至於他是李先念的女婿,到了子弟接班的時代而愈加權力炙手可熱,那也是他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以致於有今日下場;坊間傳說他是軍內挑戰習乃至軍事政變的主要角色,我就覺得匪夷所思了,他有那個能耐嗎?不是淪為另一場「秀才造反」,雖然他也算一個「太子」?
假如他以軍事常識——他真懂打仗這回事嗎、僅僅因為讀過幾本西方軍事科普?勸阻習近平攻台,自是一種理性,而習近平垮台的最大機率就是台海戰爭,那恰是台灣和大陸兩廂最大的期盼:迎來中國制度變更的契機,這是中共政權,尤其是太子黨們最害怕、最不樂見的事情。

我只見過劉亞洲一面,那還是天安門學潮最熱烈之際,一群軍旅作家,通過軍報的錢鋼找我,約在三座門軍委招待所見面,我記得有李存葆(高山下的花環)、李延國等十幾人,他們居然請教我:

嗨,曉康,所有作家、記者、演員都上街聲援天安門學生去了,我們怎麼還坐得住?請你幫我們分析一下:軍人作家該不該上街?

我一聽就笑了:這怎麼是我分析得了的?你們得掂量一下這身軍裝還穿不穿得了!

他們都愣了。

臨走的時候,劉亞洲跑過來對我說了一句:

曉康,你大概要躲一下了,他們要抓你!

這是我聽到的第一個警告,來自一個太子黨。

劉亞洲當然知道一切。關於他的岳父李先念,赵紫阳在录音带里说:
「李先念在『反赵』行动中非常积极,他既是前线人员,也是幕后主脑。1988年10月,第13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大会上,曾有计划公布架构重组。但王震突然攻击《河殇》,要求中央委员会正式发出批判。我没有理会。那次事件之后,叶选宁(叶剑英之子)告诉我,王震当着他面前极力告发鲍彤,说他是支持制作《河殇》的无赖——这是王震从李先念口中听到的指控。」

我還有一點猜疑:李先念怎麼會懂《河殤》講的什麼?王震罵《河殤》,是因為我們揶揄了南泥灣,其他他不會感興趣。不過據說,當年習近平還是河北的一個縣委書記什麼的,對《河殤》非常警惕,在周遭不斷發表批判《河殤》的尖銳見解。

劉亞洲有個弟弟劉亞偉,曾在卡特基金會工作,有一次從網上找我說話:

我哥哥問候你!


图:陈云、邓小平、李先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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