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普：習近平登頂面臨完美風暴

20220420

今秋召開的20大對習近平至關重要。他要在這個會上，突破鄧小平中共領袖有限任期的規定，再次連任中共最高領導人。有評論人士冠這種連任叫「登頂」。如今，習近平距離登頂，只有幾步之遙，但他卻深陷完美風暴，他能達其所願嗎？

完美風暴（Perfect storm）形容許多糟糕的事情同時發生，使局面糟糕到不能更糟糕，就像一場災難俱全的風暴。習近平目前面臨的完美風暴至少由這些連環災難構成：1）聯俄抗美無法收場；2）清零政策引發民怨；3）反習力量此起彼伏。

習近平親自部署的聯俄抗美戰略，被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衝擊的稀哩嘩啦，其災難性後果正在湧現。有跡象顯示，聯俄抗美一直是習近平的初心。2014年，俄羅斯在入侵克里米亞受到美歐制裁後，習近平在接見俄羅斯聯邦委員會主席瓦倫蒂娜•馬特維延科時表示，中國永遠不會支持對俄羅斯的制裁，也不會參與。8年的時間過去了，習近平依然堅持這個立場，而且越發認定，聯俄抗美有助於中國提高在世界舞台的戰略地位。當然，習近平也不希望因為普京和歐美徹底鬧僵，畢竟中國的經濟和科技發展離不開歐美。他一直在算計，如何在兩者之間取得平衡。習近平的這種思路讓西方對中國更不信任，他們認為習支持普京別有用心，試圖從歐洲危機中撈取甚麼。

習近平的這種兩頭都想佔便宜的思路，現在正在演變成兩頭不落好、裡外不是人、丟了西瓜撿了芝麻的糟糕局面。已經有分析指出，烏克蘭危機不但導致中國和西方關係惡化，甚至還很可能傷害到中俄關係，埋下俄羅斯對中國首鼠兩端的不滿。如果中國不得不參與美國對俄羅斯的制裁，那麼將被俄羅斯指著脊梁罵，原來這些不是「聯盟勝似聯盟」的好朋友，只會紙上談兵，關鍵時刻根本指不上。但是若要中國因為俄羅斯而犧牲對歐盟和英國的幾乎高達10倍的貿易利益，即使習近平不在乎，中國經濟卻無論如何承受不起。

習近平堅持的清零政策也在顯示其災難性後果。一場瘟疫和防疫抗疫的舉措，隨著西安上海的嚴厲封城，正演變成政治大戲，被中共生拉活扯地與20大掛上了鉤，與中國制度的優越性掛上了鉤，與習近平的個人政績掛上了鉤。據《新華社》報道，中國目前的「動態清零」總方針，都是習近平親自指揮和部署的；習近平表示，中國經濟發展和疫情防控保持全球領先地位，充分體現了中共領導和中國社會主義制度的優勢。為了顯示制度優越性和習近平的個人政績，中國政府完全不顧人民死活，導致患有基礎疾病的民眾因為無法就醫而喪生，造成財政重擔無法承受，防疫體系幾近崩潰，人民怨聲載道。

再有，反習力量此起彼伏對習近平登頂，也絕對不是好事。我在「換掉習近平？中共進入20大前的詭異時刻」一文中曾提到，目前中共內部至少存在三股反習勢力，包括擁護鄧小平改革開放政策的官員，一些反習的紅二代，和以江澤民、曾慶紅為代表的，借助改革開放悶聲發大財的中共權貴階層。其實，對習近平不滿的力量大有人在。去年6月，香港時評人程翔曾發文題為「反習勢力在集結」。他注意到，大陸新聞界正發生一單罕見事件：全國20多家網媒同時發表了一篇2013年的舊文——《讓人民共同享有自由放言的機會》。他說，一篇舊文現在被大規模發表，針對習近平的意味十分明顯。

眾所周知，中共決策高層一向是黑箱作業，但政府官員的公開表態，經常矛盾百出，或語焉不詳。這種現象幾乎可以肯定，高層諸公對一些事件的看法並不一致，比如對聯俄抗美，對動態清零，對習近平非要終身執政。這麼多的不一致和不滿，亦可能匯成不滿習或反習勢力。習近平固執己見、認知偏執，又毫不顧忌地鎮壓黨內和社會上的異己，更有可能推動這些事件轉化為一個又一個的災難，最後構成完美風暴。

除了本文提到的外交、戰爭、政治和防疫等災難，還有經濟的大幅放緩，社會高壓的強烈反彈等諸多難題，習近平在登頂前能不能倖免這場完美風暴？且讓我們仔細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