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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21日星期四

寒流:1947,沈钧儒逃离上海

 空间作者 二湘的七维空间 2022-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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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8月,七君子出狱后与战友杜重远会见爱国老人马相伯 前排左起少千里、史良、马相伯;后排左起杜重远、章乃器、邹韬奋、沈钧儒,王造时、李公朴  源网络


1947,沈钧儒逃离上海
文/寒流


"如果没有曹老夫子搭救,我就是下一个李公朴,闻一多。"1947年11月,被困家中月余的沈钧儒在原上海法学院教务长曹辛汉的营救下,顺利躲过特务的监视逃离上海。几经辗转,终于在1949年春到达北京,参加新政治协商会议的筹备工作。新中国成立后,历任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全国政协副主席、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和民盟中央主席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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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网络

因为此轮疫情,导致我原计划的清明返乡被迫暂缓。翻开曾祖父曹辛汉生前回忆录,其中记录的这一段魔都往事颇为传奇。谨以此文,纪念曾祖父仙逝49周年,聊表未能上坟祭祀之遗憾,也祝大上海2500万市民早日解封,重归安定。


一、结缘沈钧儒


出生于苏州的沈钧儒(1875年1月2日-1963年6月11日)祖籍嘉兴。1905年留学日本期间加入中国同盟会,回国后参加辛亥革命和反对北洋军阀的斗争,大革命时期追随孙中山先生,担任广东军政府总检察厅检察长。1927年后,受聘(私立)上海法科大学(后改名上海法学院)教务长。


曹辛汉(1892年?--1973年4月20日),浙江省嘉兴市桐乡市梧桐镇人,毕业于国立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史地系.1928年起担任上海中国公学校长胡适的秘书,并在上海法科大学兼教语文。1930年,中国公学因学潮停办,曹辛汉转入上法担任教授并兼任校董会秘书。由于同为嘉兴人,又有大量的教职工作交集,曹辛汉与沈钧儒交往甚厚,虽年长曹辛汉17岁,沈钧儒却总爱称呼曹辛汉为"曹老夫子"。


自1931年九一八"事变起,沈钧儒的主要精力开始转向抗日救国。他以上海法学院为阵地,组织上海东北义勇军后援团,在全国首创学校军训制度,组织学生义勇军开赴前线,亲赴热河慰问抗日将士。1936年5月,全国18个省的60多个救国团体在沪召开第一次全国各界救国会联合代表大会,选举宋庆龄、何香凝、沈钧儒、章乃器、陶行知、李公朴、王造时、沙千里、史良等15人为常务委员。共同发表题为《团结御辱的几个基本条件与最低要求》的公开信,呼吁国共双方停止内战,联合抗击日本侵略者。


不到半年,救国会会员迅速增长到数十万,爱国救亡运动遍及了全国各地、由于宣传的联共抗日口号与蒋公的"攘外必先安内"理念相左,触及国民党政府的敏感神经。最后,上海市政府开始了一系列的骚操作,说救国会是一个未经党政机关许可的反动分子组成的非法团体,除了孙夫人宋庆龄、同盟会元老何香凝、褚辅成等不敢惹,决定将救国会主要领导人以"危害民国"罪逮捕。11月22日夜,上海市警察局和租界巡捕房派出八个抓捕小组,先后将沈钧儒、邹韬奋、李公朴、史良、章乃器、王造时、沙千里等7人关至苏州监狱,史称"七君子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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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君子合影


七君子中,沈钧儒,史良,王造时,沙千里四人为上海法学院的教授。因此,褚辅成院长携曹辛汉多次前往苏州探望沈老等"七君子",迅速组织上海法学院有关校友为他们进行法律辩护。迫于全国舆论压力和"七七事变"后全面抗战的开始,国民党政府被迫释放"七君子"。此后,曹辛汉接替沈钧儒担任上海法学院教务长。


8年内,沈钧儒奔走内地宣传抗日。曹辛汉则三迁上海法学院坚持护校办学,但即使间隔千山万水,两人还设法多次书信往来,互相鼓励交流私谊,坚定教育救国之信念。这段历史,可见旧文"中国版《最后一课》没有讲完的故事:弦歌永不辍,中国高校的战略大转移"。


二、逃离上海滩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同年10月,救国会在重庆召开会员大会,决定改称中国人民救国会,其宗旨是"团结国人建设独立自由幸福的民主新中国"。会议推举沈钧儒任主席。1946年1月,沈钧儒担任民盟参加政治协商会议代表参加旧政治协商会议,和中共代表密切合作,争取和平、团结、民主、统一。


然而,一切虚假和平都是国民党政府筹备内战的烟雾弹。针对民主人士和爱国团体的迫害愈演愈烈:1946年7月12日,中国人民救国会中央委员李公朴被暗杀;三天后,拍案而起、发表"最后的演讲"的闻一多教授被暗杀;10月27日,国民党政府宣布民盟为"非法组织",民盟总部被迫宣布自行解散......由于不肯妥协投降,沈钧儒被软禁在上海的寓所内寸步难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此时,曹辛汉已将流亡到安徽的上海法学院迁回上海市江湾路547号旧址复课。一日突然收到沈钧儒设法递来的密信,请求曹辛汉设法让他摆脱特务监视,逃离上海。曹辛汉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一位在上海市警察局做负责工作的原上海法学院毕业生。刚开始,该学生面露难色,解释说这是南京直接安排的大事,非常不好办。但经曹辛汉反复工作,终于碍于师生情义,设法网开一面,协助沈钧儒脱身。


11月26日中午12点,该学生在监视沈钧儒的两批特务换岗之际,故意安排留出了5分钟的空档,及时获得消息的沈钧儒抓住了这唯一的机会,顺利地摆脱了监视, 秘密离沪前往香港。与此同时,曹辛汉又把沈钧儒的小儿子沈叔羊安排在上海法学院内保护起来,躲过了国民党政府的搜捕。多年以后,沈钧儒曾多次致函表示感谢,他认为,如果当时不是曹老夫子鼎力相助,很有可能就象李公朴,闻一多一样遭遇不测。


到达香港后,沈钧儒与章伯钧、周新民等于1948年1月领导召开民盟一届三中全会,恢复领导机构,重新确定民盟的路线和政策。发表紧急声明,全会决定沈钧儒与章伯钧以中常委名义领导全盟工作。1948年5月,沈钧儒代表民盟及人救会响应中共五一宣言,再次秘密离开香港赴东北解放区,于9月29日抵达哈尔滨。与中共中央代表就有关新政协的性质、任务等进行协商,形成了决议。1949年春到北京,沈钧儒参加新政治协商会议的筹备工作。建国后,历任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院长,民盟中央主席等职务。


解放后,全国高等学校开始院系调整(1950年6月—1953年底),上海法学院撤销建制,财经系科师生并入上海财政经济学院,法律系并入上海学院,被誉为"中国民主党派领袖人物的摇篮"的上海法学院结束了其光荣的历史使命。曹辛汉先是在上海大学、上诲财经学院兼课,后因因白内障双目几近失明而长休在家,1973年病逝于上海。


今天,重温老一辈在乱世中的肝胆相照和团结互助。感慨万千。


盼上海,早日疫去花开,再绽东方明珠光芒。


作者简介

作者:寒流,80后媒体人,坐标无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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