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普：拜登主義的中國內容

20210915

正值美國從阿富汗戰爭艱難解脫之際，一場關於「拜登主義」（Biden Doctrine）的討論，進一步吸引了諸多媒體的關注。繼《華盛頓郵報》、《大西洋》、《經濟學家》等之後，《紐約時報》、《外交政策》、《外交事務》、《金融時報》、《西雅圖時報》、福克斯、全國公共電視台等，都紛紛加入這場討論。

而拜登在美軍撤出阿富汗僅24小時就在白宮宣布，美國外交政策將翻開新的一頁。他說，白宮關於阿富汗撤軍的決定，並非關於阿富汗，而是結束了美國試圖改變其他國家的重大軍事行動。可以說，從這時起，拜登主義正式誕生。而拜登主義的重要內核，和中國不無關係。

根據拜登及上述媒體討論，拜登主義至少包含這樣幾個內容：第一，美國將開啟美國實力使用的「新時代」。拜登主義將改變前三任美國總統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干預模式，將不再介入無休止的戰爭或衝突，不再使用重大軍事行動介入他國政治，不再尋求重塑競爭對手，而是試圖通過外交、針對性的軍事反恐能力，以及必要的武力來保護美國在全世界的利益。

第二，美國將利用更多的時間和空間，專注於對抗中國和俄羅斯，特別是中國。面臨中國帶來的全方位挑戰，拜登政府正試圖通過展示美國經濟的復甦來反駁中國崛起和美國衰落的說法。為了實現這一目標，美國政府將採用一些它一向批評的辦法振興美國經濟，比如，拜登提議使用撥款和法規來確保就業和生產在美國境內，向本國的高科技產業提供資助等。拜登認為，這是確保美國在和中國長期競爭中獲勝的必要步驟。

第三，美國將聯合盟友反對新興大國的威權主義。拜登提出，美國必須與一個正在崛起的中國競爭，同時遏制俄羅斯這個破壞者，而來自中國的軍事、經濟和技術挑戰，是美國面臨的頭號挑戰。對抗中國的最佳方式就是做中國最忌憚的事，與世界上基於法治、自由貿易、人權和基本規則等共同的普世價值基礎上的國家結盟，與中國對抗。

對於這樣的拜登主義，即使是一些共和黨人，也認為拜登有機會成功。最近，一位年輕的共和黨人Elbridge Colby出版了一本新書《否定策略：大國衝突時代的美國防禦》（The Strategy of Denial: American Defense in an Age of Great Power Conflict），提出了一種新思路，即美國應揮別9·11之後的外交政策，把對華政策放在優先地位，因為只有中國能夠以一種深刻的方式威脅到美國利益。這種主張和一些民主黨人和共和黨人來的常規看法不同。後者認為，目標明確、中國優先的外交政策似乎是一種退縮。但是，像Colby這樣的年輕共和黨人和拜登內閣中溫和的對華鷹派，都希望拜登政府更優先考慮對華政策。

當然，拜登主義也受到不少批評。譬如，拜登主義試圖振興美國經濟的政策，就被《經濟學家》批評為，充滿了中國式的產業政策、政府干預、規劃和監管。再有，有批評說拜登主義簡單化了美中關係，而美中關係並不是簡單的零和競爭。還有批評者認為，拜登主義試圖建立廣泛同盟共同抗中，是誇大了美國的影響力，低估了盟國轉向中國會損失多少的估算。實際上，一些美國盟友會傾向於在經濟上選擇中國，在安全上選擇美國。

可以肯定的是，在拜登主義中，應對中國佔很大分量；優先考慮對華政策在兩黨中有共識，而對華大戰略似乎已經蘊含在其中了。

——RF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