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尚嘉：一次答错题代价是自己的生命——读《储安平传》

港版《储安平传》，作者韩戍。 

看完《储安平传》，写得很不错，比类似的书，以及一些有名气的作者写得都好，持平之论，文笔也可以。 

通常对这种五十年代的右派传主，八十年代或是仍然批判，但肯定之后的部分批判，或是把改革开放前的反派人物写成英雄，当然常常是悲情英雄。好像右派都是被冤枉了。 

虽然储安平是55万右派分子中5个不予改正的右派之一，不能完全说他1957年完全是对的。站在中共立场上来写，无论是站在改革开放以后的中共立场上，还是站在前三十年后三十年互不否定的立场上来写，这样的传记委实难写。 

本书则实事求是，跳出了"党文化""党天下"的框框，在更高的层面上写出了储先生对自由主义的理解。 

本书并没有把储写成英雄，除了他性格的缺陷，还有他的自由主义思想也不是一直高调宣扬，他也有在政治上的势利和退缩，无论在49之前或以后。然而储安平内心一直在坚持他的英式自由主义。这一点是他与他的同代的其他民主人士的不同。他不像其他所谓民主人士高调民主，他更看重的是自由，是人权。 

这也就是我们今天所特别强调的保守（自由）主义，把人权当作首位。 

不过，储安平处于的那个时代，正是日本大肆侵略中国的时候。那个危急的时候，已经有了现代民族思想的中国知识分子，难免把民族利益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人权、自由都放在其次了。储安平在抗战中有这样的思想，在五十年代初应该和平建设的时候，有否把政治高压下的妥协，放在国家利益高于人权的思想掩护下的自我掩饰自我说服呢？ 

储安平在办《观察》杂志时说过，国民党统治下，民主是多少的问题；共产党统治下，民主是有无的问题。 

不得不佩服，储先生思想深刻眼光犀利。可是，储先生在大限已来临的1949之际，他的实际行动作出的答卷并不漂亮。即使他于公于私都与国民党不相容，但他起码应该出走香港而不是北平。储先生的一次答错题，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