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康谈《鬼推磨》：中共靠钱挽回了政权

2020/12/16

自由亚洲电台记者：家傲  - 近日，旅居美国的中国报告文学作家、电视政论片《河殇》的总撰稿人之一苏晓康的新书《鬼推磨》，荣获了2021台北国际书展大奖暨金蝶奖。这本书梳理了六四事件后的三十年来中共的崛起，以及由此给全人类带来的严重后果。本台记者家傲周四专访了苏晓康，了解这本书的内容。

记者：您在获奖感言中提到，过去三十年来，您在台湾出版了一些书，写了一些文章，台湾可以说是您唯一的文学故乡。那么这本《鬼推磨》获台北国际书展大奖，对于您的文学生涯有怎样的意义？

苏晓康：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我已经流亡了三十年了。我原先是中国大陆的一名报告文学作家，另外我也参与制作了电视片，影响最大的当然是《河殇》。六四事件后，我一下被赶出中国，然后在西方流亡。我们（这些流亡作家的）主要读者还是在中文世界，可是中国大陆不准我发表一个字，我的名字都不可以在大陆出现，所以我就认台湾为我的文学故乡。

记者：您为何选择以六四事件为原点，叙述中国过去三十年来的发展？

苏晓康：我认为六四事件不仅是中国的一个巨大转折点，在今天、甚至在将来我们回溯历史的时候，六四事件也是全世界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这起事件导致中共政权丧失了一切合法性，他们自己都非常清楚这一点，因为连毛泽东都讲过，镇压学生运动是没有好下场的。

记者：本书题为《鬼推磨》，显然有"一切向钱看齐"的意思。那么您在书中探讨的问题之一"中国崛起的诀窍"是否就与金钱挂钩？

苏晓康：六四事件让邓小平意识到只有发展经济才能挽救这个政权，说白了就是钱嘛，而你今天可以发现他已经成功了。邓小平为了挽回屠杀的严重后果和政权的合法性，他就用资本主义的方式跟西方做生意，让西方所有的大财团和企业全部到中国办厂。他给西方提供了什么呢？那就是廉价劳动力和环境资源。他们赚的钱去哪儿了呢？钱都被西方和中国极权政府拿走了，而中国就富了，这就是"鬼推磨"的意思。

记者：六四学运领袖王丹近日在推荐您这本书时写道，《鬼推磨》是针对西方对中国认知的最深刻、最尖锐的批评。我注意到，本书的第二部分就在讲"西方民主制包裹的利己内核"。在您看来，中国成为今天这个"魔幻"国，西方世界负有怎样的责任？

苏晓康：资本主义历来寻求利润最高的地方进行投资。经过中国三十年的吏治，我认为直到今天资本主义都没能克服它的危机。将来美国不管谁当总统，他还是要到中国去投资，习近平照样还会赢。

记者：您在书中写道，人伦防线是一个文明最后的底线，而中国的这条人伦防线在近百年里被轻易摧毁了。在今天看来，您从哪些方面可以看出中国社会已经人伦尽失了呢？

苏晓康：文革造成的道德崩溃主要体现在人伦亲情没有了：儿子斗老子，把母亲剃成光头。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学生打老师。中国文化中地位最高的不是皇帝，而是老师，所以文化大革命反思到真源，就是毛泽东挑动学生打老师，这个文明也就此不复存在了。

另一方面，我们通过计划生育也可以看出中共政权是反人性的。光是一胎化政策，就导致了五亿中国妇女被迫采取带节育环或堕胎等措施。世界上还有哪个政权能有这么血腥？

记者：三十多年前，您曾是轰动一时的电视政论片《河殇》的总撰稿人之一。王丹说，《鬼推磨》在他看来是一本新的《河殇》，其重要性也不亚于《河殇》。您怎么看待这本书的意义？

苏晓康：我用《鬼推磨》描述了三十年来中国极权制度的崛起，以致于文明社会现在不但拿它没有办法，还受到了它的严重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