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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7月24日星期三

小靠君:香港是一座暴发户们不能理解的城市

来源:小靠新语(微信公号)

摘要:在暴发户们看来,只有那个GDP增速的数字才有真正的价值。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叶障目的、活在现代的、认为皇上吃肉饺子、用金斧头的农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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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在日华人说,在日本生活二三十年,基本上没有碰到过丢东西的现象。在日本,没有人家装防盗门,窗户上也没有防盗网,因为他们不担心会被盗。日本是世界上犯罪率最低的国家。
  如果专门看下街上停放的自行车、摩托车,你会发现有些是上锁的,也有不少是不上锁的。真使人有一种“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感觉。
  回想一下在国内,如果你骑辆自行车出门办事,你敢不锁车就放在办事的地方吗?按我妈的话说,“打个哈欠的功夫,都被割了舌头”。
  中国经常说自己治安好。说美国有些地方夜里都没人敢去,反衬说在中国你什么地方都敢去。
  敢个鬼啊?中国谁家没有防盗门?谁家窗上没有防盗格栅?
  至于被派出所所长无故踢打,更是匪夷所思。
  日本是民主国家,官员与平民完全平等。日本还是世界上最廉洁的国家之一。日本前首相村山富士经常骑着自行车去超市买菜。



  现任首相安倍与残疾人合影时特意蹲下身来。



  日本公务员对前来办事的普通市民永远是和和气气,服务周到。不要说日本公务员绝对不敢打骂老百姓了,就是态度略微放肆一点,也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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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还有一个视频非常搞笑,也颇令人感慨。
  这位大爷打高尔夫球活生生打出了孙猴子的感觉,真是令人耳目一新。
  摇头叹息之余,你要承认养成一个贵族,真的不是光有钱就行。
  “仓廪实而知礼节”。财富的充裕带来心境的宽松,心境的宽松才会带来精神状态的丰富和多元。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收入忽然变成现在的5倍,你会过怎样的生活?
  这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假想。
  未来中国社会随着人均收入的提升,必然引起个人和全社会精神面貌、以及追求目标的深刻演变。
  以前有个笑话,说两个农民唠嗑,论及皇上的富贵。一个说,皇上肯定天天吃肉馅饺子。另一个补充道:那还用说?他上山砍柴使的都是金斧头。
  贫穷限制了人们的想象力。纵使低收入阶层拼命想象,还是猜不到富裕的国家、富有的人民生活的方式。
  日本,人均GDP是中国人的5倍,而且早在20年前就是这样的高收入水平。如果中国有幸获得长期稳定的发展机会,有朝一日,说不定中国也会变成日本现在的样子。
  所以,研究日本社会,就带有一定的前瞻意义,而梳理日本社会脉络的方方面面,也有助于让中国人民理解现代社会该有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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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日本经历了20多年的经济低迷,被很多不明真相的人称为“失去的20年”,但其实日本经济社会发展,一直是在高水平的熏染和孕育之中,已进入到高度发达文明的阶段。
  由于经济发展长期平稳有序,经济和社会管理的各个方面都达到了精细化的程度。就业充分、生活富足、心态平和、秩序安定、城乡发展均衡。 
  世界500强企业中,日本共有68家上榜,世界第二;
  日本拥有高达9万亿美元的海外资产,作为对比,中国大陆才7万亿;
  全球十大发明型企业中,有八家在日本。  
  日本从南到北,各地区发展都很现代化。农村一样能够享受现代化发展的成果,交通便利,服务设施比较完善,生活水平与城市差别不大。
  日本教师在全国范围内流动调配,即使是穷乡僻壤,日本孩子一样可以接受高质量的教育。
  日本环境干净整洁,日本人环保意识极强,在任何地方,都看不到乱扔垃圾和随地吐痰的现象。
  
  日本通过一系列手段降低贫富差异,基尼系数仅为0.285,属于世界上收入差距最小的国家之一。中国的基尼系数0.55以上,至少是日本的两倍!
  不过,这还不是日本最令人肃然起敬的地方。
  一国的政府,不仅要保障主权,不仅要发展经济,它终极的目标,乃是维护社会的公平,让每个国民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二战后日本经济腾飞以来,这种理念充分实践的结果是:日本人并不是活成了农民们想象中的“肉馅儿饺子+金斧头”模式,而是把自己进化成了“贵族”的模样:讲礼节、重信用、自律、团结。
  他们对人非常有礼貌,赴约非常守时。日本人的鞠躬世界闻名。
  日本人诚实守信,在商业买卖中几乎不会发生欺诈行为,坑蒙拐骗的事情绝少发生,讲求信誉。
  日本人的口头禅是“不给他人添麻烦”,每个人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街上的小汽车,每一辆都擦得干干净净,每家每户每个商店门前也都是收拾得干干净净,这也是“不给别人添麻烦”的具体表现。
  日本人工作负责,讲究效率,勤勉敬业,精益求精,工作中加班加点成为常态,而且都是人们的自觉行为。
  日本人团队精神极强,大家都自觉融入到集体行为之中,不强调自我的存在,而是乐于成就他人和集体。
  不过,日本社会的文明、从容、平等和包容,也是二战以后向自由转型,逐步培养起来的,历经了几十个年头。
  最终,日本人,终于把自己活成了全世界都羡慕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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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日本首先在国际上证明了亚洲国家能走向富强和文明,那么,香港就是整个华人社会当中,率先证明中国人也能在个人素质和修养方面取得极大提升的优秀范例。
  日本人彬彬有礼,香港人同样可以做到,你在香港街头问路,路人会不厌其烦为你指点路径,甚至绕路带你前往。
  日本人重视环保,强调与自然共生,香港人同样可以做到,环保意识在香港人心目中根深蒂固,为了保护海洋生物栖息地,甚至可以牺牲住宅建设用地。
  日本人尊重秩序,诚实友爱,爱文明讲卫生,香港人同样可以做到。日本球迷散场后自发捡垃圾,香港市民走街后秩序井然,自觉带走自己的垃圾,还有志愿者搜集垃圾并拾遗补缺,令人自愧不如。
  与日本不同,香港和内地之间,还多了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和关怀。
  当年很多难民进入香港,香港市民给他们送吃的,掩护他们东躲西藏;

  1991年华东发大水,香港人募捐赈灾;

  2008年汶川地震,港府派出搜救队,且拨救灾款超过百亿,香港人几乎是全体出动,民间捐款130亿,

  其中包括李嘉诚1.3亿,李兆基1.1亿,邵逸夫1亿,等等,当然也包括更多的热心市民自发捐款。
  小小的香港,是全世界除中国内地外,捐助最多的地区。
  而且,一直到2018年,香港的援助还在继续,当年香港政府开始了190个灾后重建项目,从修公路到建学校,涵盖了教育、医疗、基建、社会福利方方面面,而且都是一开工就要5、6年的大工程!
  这些,都是富裕社会的市民在长期共同有序的生活之后,熏染出来的极高的人文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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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暴发户们看的只是有没有高楼,有没有漂亮机场和宽阔街道。他们不能理解,什么叫做“尊重他人”,什么叫做“人文关怀”,什么叫做“与自然共生”。
  很多内地人看香港人觉得他们很矫情,有些一点点大的事情,香港人小题大做;有些一点点大的看法差异,香港人非要认死理,很虚伪,完全不能理解。
  长期以来,这种看法被主流媒体概括为一种“文化差异”,好像内地和香港之间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
  但是小靠认为,人应该对自己诚实,应该对自己深刻。我们的主流媒体,不要自己骗自己了,这不是“文化差异”,而是一种“文明高度”的体现!
  说穿了我们很多内地人,或者内地的主流媒体,专家学者,在看待香港的很多问题上,与谈论皇上金斧头的农夫,有什么两样?
  很多内地人认为,这么多年过去,香港对内地的认同感没有增强,反而下降了。香港的经济发展没有蓬勃,而是衰落了,香港这个“东方之珠”如今已经蒙尘,不再璀璨夺目,不再高屋建瓴了。
  错了。
  如果香港对内地没有认同,这么多年一来一直持续不断的捐款和捐助,怎么解释?如果香港经济衰落了,为什么她常年位居全世界竞争力排行榜第二,仅次于美国?如果香港的发展相对内地没有高度了,那怎么解释现在香港人在追求的东西?
  如果用农夫思维去看香港,当然可以说,以前内地人吃糠咽菜,香港富豪喝XO,大家有高下差别;如今香港人能喝XO,我们也可以开82年的拉菲了,大家已经平齐了,甚至我们更有钱,逼格也更高了!高下差距如今反过来了!
  其实,香港人早就不炫耀XO了。
  当年富豪们在各种声色场合纸醉金迷,一掷千金的暴发户阶段,香港也有过。但几十年过去,那已经一去不复返,只有内地还拿这种生活当作一种炫耀。
  香港富豪也好,普通香港人也好,如今最低调的炫耀,是争相做慈善,争相帮助穷人,争相争取社会正义。
  香港现在追求的,其实是人到了一定高度,人群到了一定发展阶段,社会到了某种高度文明的时候,所必然追求的东西。这种东西,还拿82年的拉菲来炫耀的人,是没有办法懂得的。
  就像小学三年级我们教小孩子背九九表。但小孩子不可能永远背九九表。
  总有一天你到了初一,要学一元二次方程。你也别永远拿解方程来觉得自己顶天立地了。因为你的学长,你同样黄皮肤黑眼睛的先辈们,已经开始学习微积分,学习如何无限逼近真理了!
  香港的今天,已经抛开了物质,开始追求一些比物质更加重要的精神。
  没有这种精神,香港将不是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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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嘲笑香港经济长期徘徊。嘲笑香港房价奇高,年轻人工资不涨,买不起房子。确实这些都是问题。
  但这些问题,内地难道没有么?上海年轻人收入和房价之比,恐怕比香港更加绝望吧?
  如果总盯着这些皮毛问题,会妨碍我们往深入去思考:今天香港面临的这些问题,内地可能没有那么极端,内地人在GDP增速数字的刺激下,还会有一些优越感。但五十步与百步之间的差异,是两地的本质性差异所带来的必然结果,还是两地的发展阶段不同所带来的必然结果?
  根据小靠的观察,往前者去想的人,在今天来说,可能比较多。因为大家都是受了主流媒体的引导。但往后者去想的人比较少,太少了,这是殊为遗憾的。
  可是,不要被蒙蔽。
  静下心来,沉住气,屏息凝神地去观察香港,就像我们观察日本那样。公允的人一定能够得出结论:今天香港依然有很多好的东西。
  太小的好东西,我们暂且先不去说它,我们只说大的。其一为法治精神,其二为人文传统,这些香港人内心深处引以为傲的东西,这些令香港之所以是香港的东西,在暴发户们看来,毫无价值,但其实弥足珍贵。
  这两个方面,才是香港之所以成为香港的原因。坚持法治的精神,才能最大限度降低全社会交易成本,使香港成为全球最大的金融中心之一,这才是香港之所以能从一个小渔村,发展为常年位居全世界竞争力排行第二的地区的不二法门。
  老实说,今天在这两个方面,香港领先中国大陆内地并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多。更重要的是,她领先的也不是五十步一百步的阶段性先后,而是一层平房二层楼房之结构性高下。
  而且更令人忧心的是,在香港弹丸之地能够保留的这两项优良素质,中国内地与之的差距,恐怕并不是越来越小、越来越近。
  暴发户们却并不把这个严肃的问题当一回事。
  在暴发户们看来,只有那个GDP增速的数字才有真正的价值。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叶障目的、活在现代的、认为皇上吃肉饺子、用金斧头的农夫了。
  还好,中国人民的幸运在于:我们的邻居日本,我们的同胞香港,已经向我们展示了,什么是现代文明应有的样子。纵使中国在不正确的方向上滑出去再远,远至光年,但假以时日,也必有幡然醒悟之时;仍能参考与借镜,使中国能够借由这些虽小而坚且依然闪耀夺目的锚点或灯塔,回归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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