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Michael J. Mazarr, Gian Gentile, Dan Madden
Stacie L. Pettyjohn, Yvonne K. Crane
编译 | 扑克财经内容团队 章舟
编辑 | 扑克投资家，转载请注明出处
来源 ：扑克投资家(puoketrader)
扑克投资家持续关注美朝首脑峰会：当地时间6月12日，美朝首脑会晤在新加坡举行。下午，在经过单独会谈、扩大会谈及工作午餐后，美国总统特朗普与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签署联合声明。特朗普总统和金正恩委员长就建立新型美朝关系，以及在朝鲜半岛建立长久、稳固的和平机制，开展了全面、深入、坦诚的意见交换。
——这是历史性的进步。扑克投资家今日推送的是美国智库兰德公司发布的深度报告。这份极为专业的报告分析了朝鲜半岛未来面临的三大危险场景，为了解朝鲜半岛的局势变化提供了新的视角。
兰德公司是当今美国乃至世界最负盛名的决策咨询机构，是美国最重要的以军事为主的综合性战略研究机构。它先以研究军事尖端科学技术和重大军事战略而著称于世，继而又扩展到内外政策各方面，逐渐发展成为一个研究政治、军事、经济科技、社会等各方面的综合性思想库，被誉为现代智囊的"大脑集中营"、"超级军事学院"，以及世界智囊团的开创者和代言人。
过去70年以来，美国一直对朝鲜半岛的安全勤勉有加。美国采取了一系列的军事、外交手段，不断增强对缔约盟友韩国承诺的落实情况，并在同时提高自身能力，以期遏制朝鲜发动侵略。至少从表面上看，美国的威慑力非常强劲，——除了半岛上偶尔发生的危机和挑衅之外：尽管南北双方的大规模冲突风险一直都有，但相对而言，爆发可能性仍然较低。
不过，由于最近几年朝鲜半岛的发展形势出现剧烈变化（其中最重要的，是朝鲜咄咄逼人的核计划），爆发大规模冲突的可能性正在显著提高。
在金正恩治下，朝鲜明显加快了核武器研发的速度（尤其是远程核导弹）。与此同时，朝鲜方面在对外宣传中越来越充满对抗意味。尽管金正恩政权看起来很稳定，不过由于对政敌采取了一连串逮捕和杀害行动，越来越多朝鲜人民对外部世界的认识不断加深，他们也更加频繁地参与贸易活动，这一切都表明：事情出现突变的可能性在增强。
此外，韩国方面一直坚持"对挑衅作出激烈反应"，并强调"先发制人"的战略，则加剧了局势升级的风险。最近，南北之间出现和解迹象，以及目前正在进行的双边和多边首脑会议都会缓解紧张的局势。但是，如果这些会谈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关键问题，朝鲜半岛的军事形势仍将危险重重。
美国兰德公司阿罗约中心依据对朝鲜半岛安全问题的分析，高度提醒，以下三方面的风险正在上升，可能会对美国及其他军种分支机构带来突发的、难以预料的应对要求：
• 朝鲜的核进步水平
• 由朝鲜不断挑衅而触发的有限战争
• 政权崩溃、核武器无法得到安全保障的风险
美国和其他区域性大国对朝核发展高度关注。同时，对朝鲜政权崩溃的可能，他们也极为留意。尽管从中期来看，目前尚无法断定朝鲜政权崩溃的条件，鉴于历史上朝鲜发动的侵略战争的次数非常有限，未来发生战争的可能性依然非常低。
但几乎可以肯定确定地说，在局势已经显著升级的情况下，朝鲜方面在想尽办法避免大规模的军事冲突。
简而言之，美国面对核武挑战，压力山大；一旦朝鲜具备了向弹道导弹提供可靠的核弹头的能力，则这个挑战将会变得更加艰难。在这种情况发生前后，美国就需要对"有限战争"，以及政权崩溃的可能性做出积极应对。
上述观点是从大量、详细的分析中总结而来，而这些分析工作均出自多年的研究积累。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1. 朝鲜大规模、具备抗击打的核力量所展现出来的可操作性和战略性
2. 朝鲜的射击及相关能力，可能对从开城高地（朝鲜直辖市）对韩国首尔产生实际威胁
3. 一旦朝鲜政权垮台，美国就要承担潜在的确保核武器安全的任务，以及随之而来的各种实际的、外交层面的问题；
无论哪种情况，我们都将从兰德公司最近的工作和政策建议中，挑出至关重要的研究成果，向您推送。
兰德公司在这三个战略问题上的工作表明，美国需要重新思考应该如何阻止朝鲜的挑衅，并对半岛上可能发生的冲突做好准备。
我们分析每种偶然事件发生的可能性，以及它们的风险因素可能会相互影响，产生极其危险的情况——这些情况在实际操作上是需要考虑的。
我们的工作还表明，另外两个难题会使得这三大挑战复杂化，这两个难题分别是：非战斗撤离行动所造成的后勤负担和当地局面混乱，以及在任何危机或战争中潜在的第三方干预（特别是中国的干预）。我们最重要的发现是，美国必须与地区盟友一起开展工作，做出更广泛的潜在外交和军事选择，以对付已经拥有核武器的、战争欲望更强、也更不稳定的朝鲜。
这个结论为美军带来了特别的影响。应对这三种突发事件所涉及的核心任务包括：遏制重大战争，在重大战争中进行局部且密集的行动，以及在朝鲜局势不稳定的情况下查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WMD），并确保其安全，由此产生的军事需求将是大量的，也可能是不可持续的，因而需要军队具有一定的规模，以及处理特定的高需求、低密度的能力。此外，朝鲜核武库的存在，要求军队与高级国防部和美国政府领导人重新考虑美国在朝鲜突发事件中使用的战略和概念的基本假设。
一、面对不断增长的朝鲜核能力
背景
在过去的三至五年里，朝鲜的核武器发展轨迹急剧加快：1、该国已经进行了多次导弹试验，包括短程导弹和潜艇；2自2006年以来，该国进行了六次核试验，其中包括，2017年6月，该国声称试射了一枚氢弹，在撰写本文时，朝鲜似乎已经成功进行了洲际弹道导弹（ICBM）的飞行测试。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在5到7年内，朝鲜将跨越两个关键的门槛：完成多达80多种武器的庞大武器库部署，同时并部署可靠的，能够击中美国本土的核发射系统。到那个时候，它也可能跨越了第三个门槛：部署真正可以生存的报复系统（如洲际弹道导弹和潜射导弹）。朝鲜现在的决心是，将现存的小规模武器库大幅扩充为能够打击美国本土的全面化，多功能化，可不被打击的核力量。
这些意图在2017年上半年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当时朝鲜进行了多次导弹系统试射：当年2月，该国试射了一枚固体燃料中程导弹；3月，它发射了五枚飞毛腿扩展范围导弹，这些导弹能够击中日本的大部分地区；到了5月，朝鲜进行了可能成功的一次试射，该试验的飞行距离超过1,300英里，陡峭轨迹近500英里，这意味着最终航程超过2,500英里；到了年7月，朝鲜又发射一种可能具有洲际射程的，被称为Hwasong-14的导弹。总体而言，在金正恩的统治下，朝鲜导弹测试的步伐不断加剧。
尽管上面的确定信息可以从公开渠道获取，但朝鲜是否坚定致力于研发特定具体的核武器，或者是否会坚定成为技术领先的正式核大国，目前尚不清楚。
考虑到朝鲜政权的脆弱性，以及其核力量，朝鲜领导层主要的看法可能是"核武器是战争之前或战争期间政权生存的最终保障"。朝鲜可能会继续利用核武器的威胁，离间美国与其盟友。在战争的情况下，朝鲜拥有的核武器也会试图限制美国和盟国的军事行动，并防止政权更迭。一个主要的危险是，朝鲜相对较新的核威慑力量的脆弱性会导致平壤采取预警发射机制，并执行全面核打击的原则，从而造成危机大规模升级的风险。朝鲜已经表明对这种破坏稳定的原则感兴趣。
目前，朝鲜利用其目前的核武库和与之相关的试验，来推动美国和韩国之间的关系，这是其战略的长期目标。展望未来，朝鲜的三个目标将对美国的军事行动构成复杂的严重威胁：
1. 获得更多可用的核弹头
2. 多样化和能持续运行的核武库
3. 能够到达美国本土的核打击系统。
具体而言，朝鲜可能以战争和武力的风险相威胁，将局面控制住；可能要求区域盟友拒绝在危机或战争中使用他们的设施；让美国本土直接面对风险；并扬言在美国或韩国军队侵犯朝鲜领土时，对美国盟友进行大规模的报复。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如果金正恩和他的政权能够实现上述目标之一，那么其欲望将永远不会得到满足。
分析
我们的分析指出，整个半岛地区，美国和其盟国相关策略实施计划和态势会受到的一些影响。出于政治和后勤方面的原因，美国正在将韩国的大部分驻军力量从几十个基地迁移到两个主要大本营。虽然这在行政上会更方便，但这样做也会为朝鲜的核打击提供一些大型的关键目标。
除了这些具体的设施之外，更大，更准确，更可靠的朝鲜核力量，将对美国增援和韩国作战后勤支援所需的基地构成实际的威胁。不过即使朝鲜真的进行核打击，虽然可能会阻止日本，使其根本不无法使用其设施，并且肯定会让美国和韩国暂停考虑实施积极的军事行动。但是，核打击的强制性政治影响可能比它们的军事影响更具决定性。
最后，长期以来的假设认为，任何半岛上的重大战争都将以美国和韩国军队进入朝鲜为结局，但现在看来，这一假设可能需要重新评估。在五至八年内，朝鲜可能拥有足够的核生存能力，以使得外部在没有巨大的新能力来抵消朝鲜核力量的情况下，要付出高昂的代价和成本才能进入朝鲜。虽然美国和韩国无需在任何冲突中放弃长期坚持的最终目标，但他们很可能不得不重新调整实现这些目标的手段和方式。
除了构成新的行动风险外，朝鲜继续更新其武器库的话，可能使其自身成为更危险和不可预测的角色。由于其有更多抵御美国军事优势的能力，朝鲜可以相信，其自身的核武库使得自己有更大的挑衅余地。例如，在半岛西部海域对韩国的海上资产进行大规模的骚扰。不过，现在判断这种骚扰的效果有明显还为时过早。
在没有真正的战争风险的情况下，朝鲜对于自己的挑衅究竟能进行到什么程度，一直有着极为清楚的认识，而其他刚刚拥核国家的历史表明，核能力的扩大并不必然意味着一定会发生挑衅行为。
对于朝鲜的军事行动 ，周边各国的反应也可能是危险的。韩国和日本正在对朝鲜的行动深感担忧，并正在投入新力量，使用 新理念来应对这一威胁。但这些努力可能会对该地区造成严重的不稳定影响，甚至到了需要修改一些基本战略关系的程度。许多国家认为，在处理朝鲜威胁上，必须采取特别的，甚至往往是单方面的行动，但这样可能引发新的地区紧张局势甚至冲突。因而，区域内各国反应的协调，对于确保这些国家对朝鲜的最大限度的控制，并且不会在区域内其他国家之间形成新的对立——这是至关重要的。
本分析强调突出了朝鲜半岛区域中，一些特别令人关注的国家的反应。首先，也是最明显的，便是韩国的态度。韩国的一些立法者已经开始呼吁建立独立的核威慑力量，甚至包括潜艇发射的导弹，以应对朝鲜最新的潜射导弹发射技术。近几年来，韩国一直在发展一种"打击链"体系，以此在发生战争的情况下，对朝鲜核试验场发起先发制人的攻击，近期韩国似乎正在加速实施这一计划。韩国对先发制人能力的渴望是可以理解的，但南方的加速计划将使得北方更将韩国视为威胁，进而为其推动核计划提供借口，并加剧危机局面的不稳定性。这只是朝鲜核计划造成的许多困境的一个例子：韩国对付朝鲜核问题的努力，可能最终导致北方更加依赖核武器。
日本的一些官员表示，日本自卫队应该拥有自己独立的先发制人能力，包括远程打击导弹，如果朝鲜使用的核武器对日本受到威胁，他们就会使朝鲜不再拥有核武器。日本还表示能够希望提高导弹防御能力，包括海上防御系统（如改进的宙斯盾系统）。随着日本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尤其是，日本同时还努力在更广泛的范围内表达更加自信的国防政策和姿态，这就可能会加剧其与韩国，中国以及其他地区国家的紧张局势。此外，由于韩国和中国认为，日本和朝鲜一样，都是重要的地区安全问题，因而日本对国防设施的扩充，以及更坚定的政策将会产生特别的反应。因此，区域安全困境的风险是非常现实的。
这些国家的反应，可能会使得区域大国之间采取复杂的行为模式，而这一过程可能对亚洲未来的战略环境产生重大影响。最明显的一系列次生影响与美韩联合处理朝鲜威胁的行动，以及这些行动对中国的影响有关。最明显的例子是：向朝鲜半岛部署更多的导弹防御系统，特别是终端高空防区（THAAD，萨德）系统。中国认为，韩国萨德雷达是观察其军事活动的潜在干扰手段，并将其本身视为在全球部署防御网络的第一步——该网络可能会威胁其相对较弱的核威慑力量。
美国和韩国其他目前正在进行的或潜在的行动（扩大区域情报，监视，侦察（ISR）资产;朝鲜半岛附近的高速度海上活动;扩大美国在该半岛的军事存在）可能会加剧中国的担忧。这种趋势很容易加剧美中紧张局势的扩大，而导弹防御问题最终可能促使北京考虑扩大其核力量，这可能会引发新的军备竞赛并加剧地区不稳定。
如果韩国不断增长的担忧，导致它对朝鲜寻求采取破坏稳定的单边行动，则将加剧美韩联盟内部的紧张局势。这将为中国提供重要的机遇，中国可以向韩国证明，控制朝鲜将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中国甚至可以提供一些事实上的安全保证。虽然这可能不会在短期内结束美国与韩国的联盟，但它将为中国提供一个展现立场机会，使自己成为取代美国的领先安全提供者。这样的结果可能给美国带来风险和机遇，但肯定会改变美国在亚洲的角色。为了避免（中国和韩国的）过度反应和误解，美国必须非常仔细地处理这种改变。
日本单方面应对朝鲜威胁的努力则可能会引发一种"非常不同"的连锁反应。如果日本发展自己的先发制人或防御能力，其结果可能与韩国和中国都有分歧。许多专家表示，按照韩国的想法，日本采取单方面行动来对付朝鲜核威胁是不可接受的。
整个地区的另一套次级效应可能基于中国对朝鲜局势的反应。韩国、美国一直急于鼓励北京变得更加积极，但对于想要的结果能否实现则应该谨慎。今天的中国更加自信，并决心行使地区领导力，决定采取更果断的行动，因此中国在行事时，将试图以减少美国在东北亚的影响力。一个完全合乎逻辑的结果是，中国试图通过引导各界对朝鲜核问题的反应，以公开减少美国在该地区的影响力的方式，利用这种"危险时刻"获取好处——或许这么做，会收到显著效果。
总而言之，朝鲜迅速发展的核能力可能会将东亚的安全关系带入全新的，充满潜在危险的领域。在这些关系中，美国仍然处于支配地位，也是朝鲜核问题次级效应的关键调和因素。美国必须带头努力与中国进行协调和谈判，以确保（在半岛的）防御性努力不会使美中关系复杂化。同时，美国也是唯一能够在韩国和日本之间发挥有意义的中介作用的国家。美韩联盟为韩国提供了独特的机会，来塑造后者对稳定结果的想法。但朝鲜的核问题和这些次级效应所体现的风险会带来压力，并已经开始压制了美国为协调所做的努力。
这项分析并没有把重点放在美国采取"可能的"战略和政治措施，以对朝鲜核力量迅速发展采取果断行动的必要性上。从公开声明或我们的分析可以看出，目前不得而知的是，美国采取"果断行动"的确切时间点，或者朝鲜的核力量是否会成为美国对其核设施采取"先发制人"打击行动的原因。不过，这个问题却并非无关紧要：特别是如果朝鲜的核发展继续有增无减。这种行动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冲突，导致朝鲜，韩国，以及更广泛的地区出现可怕的结果。而这种结果的风险，便构成了朝鲜核发展进程的另一个重要影响。
由于这些考虑，未来五到十年构成了一个重大的过渡风险时期。最终，朝鲜对于自身国家生存的有限要求，可能使其采取一个完全防御性的报复主义路线。然而，在中期内，平壤对其核威慑力量的生存能力缺乏信心，对美国和韩国的先发制人能力的恐惧，金正恩自身思想的波动、以及韩国意图施加过于剧烈的惩罚性措施，都有可能导致朝鲜度过一个非常不稳定的过渡时期。
主要发现与建议
我们的分析产生了一些结果：首先，任何假设美国或韩国军队立即将针对朝鲜的防御转变为进攻，以及以更迭朝鲜政权目标的战争计划都必须重新评估。这不会是第一次由于潜在对手不断变化的核能力，使得美国的战略需要作出改变：在冷战期间，美国早期的大规模报复主义观念不得不让位于灵活的应对方案，部分原因是为了和更有能力的核武装对手（苏联）打交道时需要克制。朝鲜政权可能会保留一支核储备力量，如果该政权认为其生存受到威胁，便可以用它来摧毁韩国的主要城市，并做出其他损害行为。其次，美国陆军可能会想要制定选择方案，以便驻韩美军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基本上不需要大规模加强作战准备。这种要求之所以可能会出现，是因为政治和行动障碍都会影响作战力量流动，使更多的美军士兵和物资难以在几周或几月内大量运抵半岛。
根据这些和其他发现，我们建议如下：
• 如果在升级事态或全面战争选择，考虑到核问题升级的可能性，国防部必须向总统提供多种选择。美国和韩国可能不再能够决定将一场默认的，精心制定的战争计划变为现实。
• 美国应扩大与朝鲜的双边危机管理联系机制。在升级情况下，评估错误的风险很大，缺乏可靠的沟通渠道则显著加剧了这种风险。
二、有限战争场景带来的挑战
背景
朝鲜对首尔的常规武器威胁（特别是驻扎在开城高地地区的集结炮兵部队），对美国在朝鲜的政策和战略构成了第二大挑战。和统一半岛相比，更有可能以多种方式爆发的是很少或根本不使用核武器的战争，且战争攻击的目标也更有限。在已经被上文讨论的成熟的核能力的保护下，朝鲜可能会升级挑衅的规模，以获得具体的政治目标（例如，无条件重返经济制裁谈判或缔结和平条约）。另外，金正恩可能会发起一场战争以转移注意力，并以此预防政变或国内动荡。朝鲜可能会错误地认为，美国会决定在半岛部署更多的武装力量来支持威慑力，并将此视作美国和韩国入侵的初期动作，以此对美韩盟军的港口和机场实行先发制人的打击，如果美国或韩国对朝鲜的核设施进行预警性袭击，金正恩可能会试图通过对部分军事或民用目标进行有限的炮击来恢复威慑力量。
尽管事态升级风险确实存在，但一些历史证据表明，即使在大量军事伤亡事件发生后，相对不成熟的核力量仍然能够限制冲突的范围。思考如何在危机发生之前，将有限目标上冲突局限在有限范围之内，是决策者和规划者需要承担的重要责任。
分析
兰德中心的分析师们考虑了一种有限的战争情况：其中敌对行动开始于朝鲜对韩国的首尔大都会地区受到限制的一系列目标实施间歇性远程炮击，而这种炮击可以作为胁迫举动，以此从韩国和美国获得让步。即使没有核武器，对朝鲜炮兵能力的开源预估也表明，在一次10分钟的大规模攻势中，朝鲜可能向首尔市中心发射近5000枚远程炮弹，并在首尔大都会地区发射25,000枚炮弹。鉴于韩国50％的人口和70％的经济活动在首尔大都市区，这可能对韩国造成灾难性的威胁；对美国及其地区盟友而言。则增加了核问题升级的相关风险。美国国防部估计，这样的炮击一旦发生，可能造成首尔25万人伤亡。
朝鲜的火力射程
朝鲜的炮火威胁
韩国铁原谷
不过另一方面，朝鲜可能会寻求尽量减少事态升级风险，并通过每天只进行数量有限的发射，来减少远程火炮的损耗率，同时通过延长攻击时间，使得攻击最大限度地发挥政治效应，同时依靠其余下的攻击能力来大幅度增加攻击强度，以阻止对方进行实力不对称的联合行动（例如对朝鲜的斩首打击）。例如，如果朝鲜在首尔范围内有100枚240毫米口径的多管多管火炮（MRL），每天使用5枚，射出110枚火箭的话，即使火炮全部在射击后被摧毁，朝鲜也可以维持这种射速20天。由于开源预估表明朝鲜在平壤 - 元山线以南拥有1万多个火炮系统，这意味着，朝鲜的这一做法可以几乎无限期地进行。 2006年以色列和黎巴嫩真主党之间的冲突表明，过于巨大的政治影响甚至可以阻止火箭袭击平民目标。
朝鲜有许多其他的策略，这些策略可能会针对军事，政治和经济敏感目标进行选择打击。三星正在平泽建造一座价值144亿美元的半导体制造工厂，而该工厂在朝鲜的火炮打击范围内；而位于坡州市的LG P10是全球最大的OLED面板厂，也在朝鲜的火炮打击范围内。
关于如何应对这种朝鲜有限侵略行为，我们对两种选项进行了研究：
1. 对朝鲜远程火炮打击，采取空袭加火炮的反击模式，辅以空中和导弹防御；
2. 一次"有限"的地面入侵，以夺取开城高地（该地位于"非军事区"以北，而首尔位于朝鲜设置在该地的火炮打击范围内）
这些选项已经通过战争游戏，高分辨率和低分辨率战斗建模，以及历史案例研究，在兰德公司的一系列研究中进行了探索。
不过研究结果表明，两种选择都是非常有问题的。根据朝鲜的策略，美国和韩国的反击行动可能需要数周或更长时间，才能停止朝鲜的威胁性火力打击。与此同时，韩国可能遭受数万人的平民伤亡（如果朝鲜使用化学武器，则可能升至数十万人），数百万人无家可归，沦为难民，还将付出重大经济成本。摧毁朝鲜远程大炮的地面行动将有可能使朝鲜的核力量升级，并且行动可能在美国部队到来之前就会失败。
为了夺取开城高地，韩国陆军必须派出至少相当于步兵和机械化部队的两支力量，在我们的战争游戏中，为了实现对单一目标穿透打击，在一周的战斗后，相当于一个军团的力量被摧毁，造成数万人伤亡并不罕见。这种规模的伤亡可能会耗尽韩国军队执行后续任务的能力（如统一半岛，或确认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地点）。
对第一反应选项（扩大的空中和炮击战役）的分析表明，在朝鲜的远程火炮对韩国造成重大伤亡之前，摧毁它们是非常困难的。在冲突期间，这些远程火炮通常会躲避地下设施的联合火力，而按照任务要求，联军的火力暴露时间不能超过15分钟。朝鲜可能会寻求通过打击对抗雷达，干扰无人航空器，有意"欺骗"精密武器背后的全球定位系统，以及广泛使用诱饵等手段，使美国和韩国的打击火力面临进一步的困境。公开消息来源表明，朝鲜前线部队可能拥有多达4000辆卡车，这对朝鲜而言是机会——其可以利用这些卡车采取广泛撒网战术，使远程炮火打击陷入困境。鉴于驻韩美军对弹药库存表示担忧，这些挑战因素累积起来，便可能会给规划人员考虑后续任务造成严重困境。
如果韩国和美国无法迅速阻止朝鲜对民用目标的炮击，那么在美国地面部队主力能够抵达之前，从地面进入朝鲜可能会带来严重的政治压力。若从地面对开城高地发起攻击，则将面对朝鲜已经花了60多年时间准备的防御体系：系统内设施齐全，具有支持掩体；多重障碍（降落块，反坦克"龙牙"，铁丝网，地雷和天然屏障临津河）；以及装甲车辆不能穿越的地形；另外，体系内的稻田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被水淹没。不但如此，据称朝鲜拥有大量的化学弹药， 如果朝鲜感觉到政权的生存受到威胁，那么他们就会在平壤以南的某个地方使用核武器。虽然朝鲜的装备已经过时了，但它功能齐全，有很多装备，而且它被隐藏在地下的强大装备保护着。相比之下，在2003年伊拉克战争期间，萨达姆只设立了一个部门，对来自科威特的美军进行"适当"防御，并且没有专门设立任何阻止部队推进的障碍系统。因此，任何对朝鲜的袭击都不会是当年伊拉克战争第一周的简单重演。
开源估计显示，在可以马上投入战斗的部队中，朝鲜的步兵和炮兵部队人数和对手相比，大致具有2:1的优势。就我们的分析而言，我们认为，朝鲜的防御将由一支正规的部队负责，其中包括大约五个步兵师和两个远程炮兵旅。而附近的后备部队则可迅速赶来增援（包括装甲部队，机械部队和炮兵部队）。由于"减少平民伤亡"的政治压力，联军可能会减少前奏打击的时间——而这段时间本来可用于"软化"朝鲜防御；按照我们的假定，朝鲜不会发动与联军地面攻势的冲突 ，朝鲜人民军则基本不受损失。
主要发现和建议
这一分析产生了一些重要发现。首先，要想限制冲突的范围以阻止核武器范围扩散，是具有挑战性的任务，因为朝鲜难以区分哪些是盟军的有限行动（并不开始打击），以及哪些是盟军发起旨在推翻朝鲜政权的打击信号（朝鲜一直对安全问题极为担忧）。其次，韩国和美国的空中和炮火打击可能需要数周或更长的时间，才能摧毁那些能力攻击首尔大都市区的朝鲜火炮，而这样做使大量韩国平民面临风险。第三，到2022年，韩国军队的人员削减可能会使其战斗力不足以夺取开城高地。最后，韩国军队在开展占领开城高地的行动后，可能没有足够的能力开展后续任务，例如统一或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 直到他们用储备重建其部队。
根据这些发现，我们建议如下：
• 美国和韩国在回应朝鲜发起打击时，应该仔细调整军事行动，并配以更广泛的危机管理战略。由于（对于朝鲜而言），行动的目的究竟是为了夺取开城高地，还是夺取平壤难以区分，因而美国和韩国的行动可能不得不承担额外的军事风险，以降低朝鲜对平民目标使用核武器的战略风险。这可能会"故意"导致军事行动偏离标准的实施方案，以此传达更可信的信号——军事行动的目标已被限定。例如，这可能会将对朝鲜空中防御力量的破坏限制在那些可以直接影响美国和韩国在开城行动的地点，而不是像预期的推翻朝鲜政权那样，破坏朝鲜的所有防空能力。
• 为提高韩国和美国对朝鲜"有限挑衅"作出反应的能力，美韩两国应继续加强其在半岛的反击能力，包括指挥、控制、通讯、计算机、情报（例如无人机和反电池雷达），优质弹药库存（例如多发射火箭系统和火箭）以及现役的空中和导弹防御系统（例如以色列的铁穹防御系统）。积极防御并不是非常好的办法，因为它们可能只能抵御来自朝鲜的非常有限的打击起到帮助作用，而防御规模一旦扩大，便会给整个体系带来巨大的负担。
• 如果韩国军队发生重大伤亡，并且其人员储备缺乏足够完成复杂任务（例如对违反非军事区规定的处理，或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行动）的准备，美国军方应准备承担额外任务。
三、面对局势不稳定和核武器扩散的挑战
背景
如果朝鲜局势的不稳定威胁到该国核武库的安全，则会出现第三个重大政策挑战。尽管目前的政权可能会平静地失败，并被一个更加合作的，仍然控制着朝鲜的核武库继任者所取代；但随着朝鲜成为内战中失败的国家，该国政权崩溃也可能迎来一段混乱而不稳定的时期。在这种情况下，朝鲜的核武库所构成威胁将有一定程度的改变：从之前的运营使用和政治威慑，转向寻找和控制弹头和材料。
在过去十年中，朝鲜核计划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如果金正恩的政权失败，这又大大增加了确保该国核武器和核物资安全的难度，并且也使得失败的后果更加严重。鉴于朝鲜核武器储存量的增长，其政权失败造成的核扩散风险显着增加。
分析
在朝鲜局面不稳定的情况下，美国军方可能面临许多不同的任务，但由于核武器扩散的潜在可怕后果，确保朝鲜的核武器安全是最重要的任务之一。为了探讨这个问题，我们进行了几次战争游戏，检查美国军方是否可以在2018年初设立的朝鲜国家崩溃后获得这些核武器和材料。
我们的战争游戏假定，金正恩在2017年年底意外死亡，引发朝鲜三派之间的内战。这些朝鲜集团彼此相互竞争，以控制朝鲜的领土和资源，包括核武器，核设施和导弹发射系统（从短程导弹到洲际导弹）。这些设施为三个派别实现其目标提供了途径。其中，首要目标是生存，而他们将其核能力视为其生存的基本要素。在战争游戏情景中，国际社会首先对该国逐渐展开内战抱有警惕的态度，但由于冲突局限于朝鲜领土，因而国际社会依然隔岸观火；然而，在菲律宾被拦截的一艘船上，发现该船携带了源自朝鲜的特殊核材料。我们的假设认为，这些举动促使美国总统认定，朝鲜武器被偷运的风险非常高 ，因此命令美国军方获取朝鲜的核武器和材料。向朝鲜派系发出最后通牒，要求其交出核武库，否则将面临严重后果，同时，在美国的要求不受重视时，美国的增援部队（包括一个重型联合特遣部队）迅速部署。
可以想象的是，美国可能将这样一个重要的使命留给其他国家，但我们推测，没有美国总统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让不安全的核武器将转移到恐怖分子，或其他可能用来对付美国本土的人手中。战争游戏也假设韩国将需要处理被朝鲜垮台后的一系列问题，并且几乎没有多余的能力进行大规模核查。
即便如此，作为"核不扩散条约"的签署国，韩国在处理核武器方面可能发挥的作用也将受到限制。在战争游戏中，美国和韩国军队于2018年1月美国发布的最后通牒到期后进入朝鲜，目的是在核武器和特定核材料消失或被使用或扩散之前找到它们，并确保其安全。
主要发现和建议
战争游戏提供了一些发现。其中一个突出的核心挑战是：任何有关朝鲜核武库的规模和位置的美国情报，不管准确程度如何，在政权崩溃的情况下都将极易失效。鉴于核材料本质上是有价值的，也是安全的最终保证者，即使是不忠于金正恩政权的朝鲜集团，也可能希望保留对核材料的控制权，考虑到时间的问题，他们可能会拆卸他们的一些武器并重新部署他们的核材料，以确保他们保持对其的控制。如果核武器被击穿，那么对其定位的难度就会呈指数增长：一个分离的核弹头可以在普通的皮卡车或厢式货车的后面运输，而一个被拆除的核坑（内爆核武器的核心）可以装在背包里。由此，美军必须到达关键的朝鲜核场址，然后在数小时或数天内找到武器和特殊核材料，以防止它们被使用，移动或扩散。
第二个主要的研究成果是，仅靠美国和韩国的空中力量，无法完成确保朝鲜失控核武器和其他相关物质安全这一使命。尽管航空力量就对侦查和拦截任务而言至关重要，但也不可能定位并找到所有朝鲜的核武器。即使朝鲜的核武器位于运输和发射的场所（这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美国的空中力量也不可能将其全部找到并摧毁。在过去的行动中，美军总是试图在朝鲜发射核武器前后，努力辨识发射场的地点，但在这种情况下，在发射后努力辨识似乎已经太晚，而这是因为，核武器发射后实际上已经被装备了。
例如，在打击伊拉克"沙漠风暴"行动期间，为了搜索伊拉克飞毛腿导弹，美英联军的飞机飞行了近2,500架次，尽管如此，记录显示，美国并未成功发起一次针对伊拉克运输发射场的打击行动。伊拉克的发射场只是偶尔短暂地暴露自己，以便发射导弹，且为避免被侦查到而不断变换位置，还使用类似标志（如油轮管线）进行伪装。这些活动取得巨大成效：美军确实成功摧毁了六艘油轮，但寻找，区分，追踪和摧毁伊拉克运输发射场的努力仍然遭到了巨大的挑战。此外，朝鲜的山区地形，以及朝鲜人民军将其导弹部队实施特殊伪装，隐蔽和欺骗列为头等大事，甚至使得寻找此类发射场不太容易。此外，在朝鲜政权崩溃情况下，一些朝鲜核弹头可能与其导弹分离或完全拆解，使得空中侦察到此类信息几乎不可能。
第三，要实现确保朝鲜核武器安全这一使命，要求美国的机动部队夺取核武器地点，设立警戒线并予以控制，而高度专业化的部队则需要定位这些武器，并确保其安全。然而，正如发现这些武器很难一样，到达这些地点也非常困难，困难的原因在于，非军事区沿线的山区走廊地形，都有战壕中的朝鲜军队进行防御。如果这些军队积极捍卫自己的阵地，分析发现，美国军队需要花费近两周时间，并付出巨大的战斗损失代价，才能抵达第一个核试验场。
在战争游戏中，即使假设朝鲜的抵抗力量不足，允许美国军队可以迅速到达最近的地点，此后使得大型机动部队和专门定位和安全消除核武器的部队协同作战，对核武器和材料进行定位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此外，在战争游戏中，分析人员扮演的朝鲜派系通过破坏设施，炸毁隧道以及用放射性废物污染场地等方式，阻碍美国的搜索努力。
朝鲜核与导弹设施的数量众多，且极其分散，在地上和地下都有分布，使问题在战争游戏中更加复杂化。有关朝鲜核设施的信息有限且可能极不完整。此外，由于人民军的导弹和核力量具有积极的隐蔽，伪装和欺骗方案，因此可能存在隐藏的或以前未知的设施。最近的事态发展加剧了这个问题，因为金正恩增加了的数量，并使其更加分散，目前朝鲜导弹试验场数量已超过十几个，从靠近中国西北海岸的西海卫星发射站到位于非军事区附近中心的开城。
虽然朝鲜的许多研究，开发和教学核设施都集中在平壤以北的宁边县，但人民军的弹道导弹基地和核试验设施在全国其他地区都有分布。例如，不断扩大的丰溪里核试验设施位于东北部的咸镜道。开源估计表明，朝鲜的导弹部门至少有18个弹道导弹基地，并在导弹存储点附近增加了几个发射台。许多短程弹道导弹基地据信位于所谓的"飞毛腿"飞行区，距离非军事区以北大约50-90公里，而中程弹道导弹旅则被认为位于后方导弹带，该导弹带位于距离非军事区175公里以上的中央位置，东面几乎覆盖了整个国家的宽度。
而且，这些战争游戏专注于确保核武器和核材料的安全，而这只是挑战的一部分。为了防止核扩散，美国还需要找到具有核技术知识的科学家。
核武器
通过战争游戏，可以得出一项重要发现：在朝鲜政权垮台后，迅速确保该国核武库的安全是一项极其困难的任务，远远超出了美国目前的能力。在这样的情况下，美国将无法防止核武器或相关材料扩散到朝鲜半岛之外。更令人震惊的是，在所有的战争游戏中，朝鲜各派势力至少有一派会在冲突中使用核武器。虽然美国可能认为，自身的使命仅仅局限在确保朝鲜的核武库安全上，但在战争游戏中，一些朝鲜的派别倾向于认为，美国的干涉是半岛统一的序幕，因此是朝鲜作为一个独立实体所受到的生存威胁。这使他们不得不选择究竟使用核武器作为安全的最终保障，还是放弃核武器。由此，他们可能将核武器用于美国和韩国的主要物流节点，如机场和港口，或市民聚集点。
最后，战争游戏强调了与中国对抗的实际风险：具体而言，中国军队进入半岛以确保边界和朝鲜核武器设施的安全。在实际情况下，北京对美国的态势可能会有多种不同可能。如果它最关心稳定性，它可能会与美国合作，并以公开或默认的方式分担确保朝鲜核设施安全的责任。相反，中国可能会认为，美军进入朝鲜是严重的威胁，进而可能将美军视为敌对力量。即使在合作的情况下，北京和华盛顿也需要建立共享朝鲜弃核相关信息的机制。这些风险是可以控制的，但只有经过精心预先计划才可能做到。
根据这些发现，我们建议：
• 韩国军队在防核扩散，以及协助核裁军任务方面的能力有限，因此美国和韩国需要充分发挥韩国在寻找，保护和开采核材料方面的作用，并就这项艰巨的任务进行缜密规划。
•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应该加快与中国进行对话。中国在朝鲜存在重大利益，因而增加了两国军队间因误解或无意接触而导致事态升级的风险。为了避免这些结果，美国和中国政府应该寻求更深入的相互理解。
结论
兰德公司对朝鲜核武器计划的分析、朝鲜局势不稳定情况下，该国核武器可能发生外泄、以及开城高地地区存在着爆发有限冲突的潜在特征都表明，来自朝鲜的威胁日益增加，而这种局势将对美国军方提出重大要求。对于本文所述这三个挑战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简单的行动或战略解决方案。
目前兰德公司正在研究与韩国有关的第四项挑战：在重大危机或战争中发生非战斗撤离行动的问题。虽然这一分析仍在进行之中，但很明显的是，这一潜在的使命已经对美国及其陆军的资源提出了重大的要求。特别是，它进一步支持了此前一项总体评估的结果：即如果半岛出现冲突，将有规模高达2500万的韩国公民和100多万的外国人从首尔大都市乘坐民用航班离开，而一旦其中爆发冲突，将使军事行动严重复杂化。例如，为了应对朝鲜威胁，韩国和美国军队以向北推进，而这需要使用主要高速公路，而平民为了避免朝鲜的炮击或其他威胁而向南逃难，则会阻塞这些公路。所有这四项挑战（核武器，松散的核材料，有限的冲突和非战斗撤离）的相互作用，给美国和韩国军队造成了严重的行动难题。而一旦第三方（特别是中国）的政治和军事力量介入危机冲突，那么局面就会进一步复杂。
因此，这项分析显然意味着，美国需要以新的方式思考在韩国的军事任务（特别是陆军）。美国需要调整其对朝鲜半岛冲突性质的预先立场。近70年来，我们与韩国和其他盟友和朋友一起，在半岛的军事任务中发挥主导地位，阻止朝鲜大规模的侵略。现在，这种风险并没有消失，但是冲突的形式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例如，朝鲜不太可能派坦克部队向南行动，相反，它可能会利用其蓬勃发展的核武库来应对新的挑战，或使用开城高地地区有限的火炮，作为扩大其军事优势的一种手段。
新的需求意味着，美国需要制定一套广泛和创新的外交，经济和军事策略来遏制朝鲜，处理挑衅和危机，并在必要时对半岛的重大冲突予以出手。现有的计划和行动思想，可能已经难以应对朝鲜威胁的变化。在这个过程中，美国将需要反对倾向于投入资源，不断加强现有的战略计划的做法——这可能是不可持续的；相反，美国需要考虑新的方式，以便达到美国和韩国的目标。
因此，美国需要改变其对下述问题的设想：朝鲜半岛的发生潜在冲突、它必须执行的军事任务、以及最重要的是，对这些任务执行方式。陆军可能需要重新评估半岛局势有变时，有关增援的时机和作用有关长期战略、后勤支持的安排、以及美军在半岛上的作用。美国陆军和其他的美国国家安全机构需要与盟国韩国和日本盟友协商，以便于研究部署升级局势，以及对局势升级进行控制的新策略，以对本分析中概述的更复杂的冲突情景做出妥善应对。美国和陆军需要的，不仅是建立或部署新战斗力量的能力，还需要坚定不移地思考如何维持美国对韩国安全的重要和长期承诺。
—— 池见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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