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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5月16日星期五

王丹:柄谷行人教给我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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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谷行人谈政治》一书封面
太阳花学运的时候,因为我随手抓了一本《柄谷行人谈政治》送给立法院里面的林飞帆,正好被记者看到,於是到了媒体上就成了"柄谷行人是学运的理论推手"之讹传。把柄谷行人跟太阳花学运扯在一起当然不是事实,不过我倒是蛮希望是事实的,因为这本书我列为本学期"中国沙龙"的阅读树书目,就是希望有更多的学生能够从柄谷行人的思想中得到一些启发。

那么,柄谷行人到底说了一些什么呢?

首先,柄谷行人非常强调"行动"对於民主的意义,他认为,民主不跟行动联系在一起,就是死的民主。而社会运动,就是行动的具体形式。所以柄谷行人很重视示威,遊行等公民行动对於民主制度的完善。这跟汉娜鄂兰的"集体行动的个人"的理念可谓不谋而合。过去,我们比较关注的是作为不同制度和程序组合而成的民主,但是制度本身一旦成形,比较容易凝固僵化,逐渐腐朽。因此我们要寻找一种具有流动性的社会力量,这种力量,就是社会运动。

其次,对於作为资本主义代表的大财团,要怎么对抗他们?柄谷行人跟马克思主义不同的是,前者从"生产"的过程看资本主义,而他则是从"流通"的过程看。因此他主张用消费来对抗大财团,因为资本主义离不开消费。除了用区域性的生产合作,甚至是地方替代性货币之外,消费上的抵制也是很重要的方式。今天在台湾,我们也为某些媒体的恶质而气愤,但是气愤只是情绪性发作而已,不是真正的行动。行动的方式,就是用拒买,拒绝收看等方式来抵制那些嚣张的媒体大亨,那些信口开河,发表反人性言论的名嘴。对於只知道赚钱的人来说,让他们转不到钱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打击。

第三,如何看看待群众运动?柄谷行人自己参加过1960年代日本的学生运动,,那场学运本身也出现不少问题,最后导致日本中产阶级逐渐放弃对学运的支持。但是柄谷行人自己从来没有要去跟学运划清界限,因为他认为本来就不应当神圣化群众运动,设定这样的运动就什么破绽和丑闻都没有,重点不是运动本身的纯洁和神圣,而是社会应不应当出现这样的运动。我个人认为这样的态度是很值得推荐的。另外,他也提出延续学运的方式之一,就是要形成一个严谨的组织,这也是值得太阳花学运的干部们参考的意见。

第四,柄谷行人特别谈到社会运动中的暴力的问题,我认为更值得刚刚经历过太阳花学运的台湾人思考。他提出:"所有的市民革命都是暴力革命,因为革命所企图对抗的,之前的体制本身,就是暴力的。在暴力体制支配之下的国家,就算发生暴力革命,也无可厚非。"我的理解是,他并非主张暴力革命,但是他认为,对於群众运动中出现的暴力行为,要具体分析。例如他认为"对警察丢石头不是暴力行为",因为"那只是一种象征性的行为","对政府并不构成威胁"。柄谷行人的意思是说,社会运动的一些方式固然会被认为具有暴力性质,但是那跟暴力革命完全是两回事,不应当把社会运动中的暴力行为跟武装革命混为一谈,并进而否定群众运动。

柄谷行人的思想并不深奥,但是值得我们深思。

(文章只代表特约评论员个人的立场和观点)R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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