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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3月4日星期二

高新:关进笼子的“老虎”为何迟迟还不示众?

进入每年一度的“两会”期以来,借机生事的疆独极端势力制造的昆明血案被海内外强烈关注了不过三两天时间,中外媒体的中国政局关注热点就又回到了周永康身上,因为自诩为“官媒前卫”,不久前还在号召中国人民“应该容忍一定程度的腐败”,认为只需要“把腐败控制在民众可以容忍的限度之内”的人民日报旗下的环球时报直接点出了周永康的大名。该报评论员单仁平在其最新一篇评论文章中对“提敏感问题为何是境外记者的‘特权’”的强烈不满似乎已经是忍无可忍。其文章中说:在3月1日全国政协举行的首次新闻发布会上,香港《南华早报》的记者提到周永康的名字。该记者问:外界有很多关于周永康的报道,不知道政协有何回应?问题引来场内笑声。之后发言人说:“我和你一样,在个别媒体上得到一些信息。”他接着说,“无论什么人无论官职有多高,只要触犯党纪国法,就要严厉惩处。我只能回答成这样了,你懂的。”场内又笑。

关于周永康的传闻,大概已经充斥了中国大城市的“街头巷尾”。媒体上关于“神秘商人”周滨违法经商的报道也已经非常公开,此外四川省、中石油和政法系统部分高官前一段落马,媒体做了“意味深长”的解读。但周永康的名字备受揣测后在中国媒体上第一次提及,借的是昨天政协记者会机会,提出者则是一名中国大陆之外的媒体人。

调查显然还没结束,可以用来对外宣布的结论大概也还没有,所以尽管中国市场化媒体纷纷抡圆了胳膊打擦边球,但官方就是不接招,那个关键的名字就是没人提,媒体上演了罕见的“旁敲侧击”和“影射”战术,以致“该懂的人全看懂了”,但就是不破题。

官方有什么不对吗?涉及那么高的前官员,必然要经历一个调查过程,能不谨慎吗?在媒体上把一个人的名字点出来,这在中国与在西方的含义很不一样。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定性,那么做不会被鼓励。

然而完全不在媒体上提他的名字,做得到吗?如今看也不行了。两会每天都有公开的记者会,它们可都是现场直播的,即使中国大陆记者克制了,来自境外的记者会客气吗?后者当然要充分行使他们的“特权”,专问大陆记者“无法问”的问题。

单仁平在其文章中痛心疾首地说:人说两会的记者会“好看”,就“好看”在境外记者的“胡乱问”上。他们在一些问题上的挑衅当然招人讨厌,但他们有时能突破一些中国国内的“禁忌”。

这一来,两会让中国公众看到了国内记者在境外同行面前的“弱势”,展示了境外特别是西方记者的“强势”和“客观”。中国国内记者问的问题相对“容易回答”,外部记者的问题更富于挑战,因此对普通中国公众来说,后者“更像记者”。这是中国软实力的一个困局。中国针对敏感问题的现行做法有着强大的国内真实理由,几乎“不这么做不行”。这么做在维护一件件具体事情顺利的同时,却伤及了国家主流媒体的公信力。我们知道在这个时代,这种公信力对国家的长远利益是多么重要......

通观全文,这位环球时报的评论员的出发点是在对境内媒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而且他文章中关于”周永康的名字备受揣测后在中国媒体上第一次提及,借的是昨天政协记者会机会,提出者则是一名中国大陆之外的媒体人“的说法也欠准确,因为在此之前不但已经有境内媒体点出过不法商人周滨他爹是周永康这一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流都一定知晓的事实,而且借河南副省长被抓的新闻被公布之机点出他是周永康前秘书的关键履历,但无论是境内还是境外,无论是“爱国”还是“反共”的所有媒体们,只要是关注到单仁平这篇文章者,无一不认为单仁平在此时此刻抛出此文的目的和作用就是在代表官方宣布周永康已经可以被“直呼其名”。

笔者十分怀疑单仁平和它(环球时报三人写作小组)的环球时报能够“通天”通到随时被习近平至少也是刘云山直接授意“你们应该如何为文”的地步,但也不能否认它和它的环球时报可能会享有其他所有二级官媒为之馋水直流的“小灶”待遇,随时从中宣部或者外宣办得到一些直接的、可靠的内部消息。所以单仁平这篇评论文章中的“调查显然还没结束,可以用来对外宣布的结论大概也还没有”一句或许是确有“出处”。

外界已经看到,自政协委员们开始报道至今的三五天时间里,被允许到会采访的境内外记者们对周永康问题的热衷几近疯狂,抓到刚刚才从国家预防腐败局副局长职务上卸任的崔海容赶紧问一句“周永康案会否很快公布”应该算是问对了人;逮到空军指挥学院副院长、朱德之孙朱和平也把关注点引到周永康身上也可以理解------因为他与习近平都是“中南海的红孩子”出身,敏感信息肯定比一般的政协委员们知道得多。但连党外人士、京剧大师梅兰芳之子梅葆玖委员都被香港记者们追问“‘懂不懂”周永康的事情,就真的是令人涕笑皆非了。

更有点好玩儿的事,在被迫回答“关于周永康”的问题时,常委一级的政协人士里话里话外显得较为严谨、不失为“专业”水平的恰恰不是象崔海容这样的“法”界人士或者象朱和平这样的“知情”人士,而是一位历史地理学家——从2008年连续当选两届政协常委的葛剑雄。他在接受香港媒体凤凰网的采访时说:我断定前常委中间有人出事了,我有确切的根据,而且是公开发表的,那就是习近平等去看望老同志的报道。新闻其实是可以做比较的。去年的这条消息我看的很仔细,而且我数了被“看望”的有多少人,数下来133个。这次就变成了“江泽民、胡锦涛等老同志”,那就说明什么?这种现象其实在中国作为新闻的报道应该是有惯例,我们这个年纪就想起历史上一件事,林彪出问题。林彪是9月份出的事,到了当年国庆,还没有正式公布这个消息,当时外国都要打电报来祝贺中国的国庆,照理这个抬头是毛泽东主席,然后是林彪副主席。结果出现了个奇怪事情,就是这一年报上所登的所有的来电都是没有抬头的,上来就是正文。这是为了避免再出现“林彪”这两个字的尴尬。

据此,这葛老先生断定周永康肯定已经“出事”的同时也认为“周永康也好,其他人也好,审查就审查,结论是不能随便讲的......在这种情况下,一方面,媒体、公众关心是正常的;另一方面,一段时间里面,还没有调查清楚的时候,不公布也是正常的。”

至于周永康案拖至今日仍不能示众除了“调查尚为结束”是否还更有其他——比如“结论”难以拿捏、是否一步到位......什么的,会在下篇文章《周老老虎与薄大老虎的同与不同》里继续分析。


(文章只代表特约评论员个人的立场和观点)R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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