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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大后，网民对改革派寄予希望，盼有宽松环境。 |
失望论希望论对18大都是误会
中共十八大召开前，民间有诸多期待，希望通过顶层设计解决政改、反腐和民生问题。十八大之后有两种不同解读。一些人通过胡锦涛政治报告邪路论，派系博弈推举的常委名单是适合维稳的权贵俱乐部；习近平率领新班子参观《复兴之路》展览时强调道路决定命运，号召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网络反腐渐入佳境时中央媒体大造钳制网络舆论，人大常委会迅即出台实名制立法；期盼已久的阳光法案、收入分配方案流产，对异议人士、维权人士、宗教信仰者和少数民族反叛镇压依旧，不断有人被抓捕判刑，甚至像镇压法轮功一样对全能神教派展开围剿等信息，认为十八大完全关闭了政改大门。一些人则根据十八大报告老路论和56次提及改革；习近平、李克强、王岐山大谈依宪治国、整顿党风、反腐、改革和民生，并采取一系列动作：出台改进工作作风八项规定，经过网络曝光的腐败案及时得到查处，薄熙来唱红打黑制造的部分冤案得到平反，习近平南巡表明他是邓小平衣钵传人等信息，认为十八大继十一届三中全会和邓小平南巡开启了第三波全面改革浪潮。
这些看似矛盾的信息，导出似乎相反的误读。毋宁说失望论和希望论都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及其改革话语的误会，把国家机会主义改革和宪政转型混为一谈。
毛式革命话语和邓式改革话语
无论胡锦涛报告老路论、邪路论和改革，还是习近平强调道路决定命运、通过南巡继承邓小平衣钵，这些鸡零狗碎是同一枚钱币的两面。这枚硬币就是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启、1982宪法确定的新极权路线：以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习近平强调依宪治国，恰恰是依一党专政之宪治一党专政之国。十八大新班子在新极权国家走向穷途末路，民变蜂起之际，再度宣示萧规曹随，把制度化国家机会主义改革进行到底。
如果换个角度提问：“政改目标是什么？”不难看出新极权国家及其改革话语真面目。
作为新极权国家意识形态的改革话语是制度化国家机会主义。机会主义源自法文opportunisme，意即应付或妥协，用于形容19世纪法国政坛没有固定政治见解、随机应变的政党和政客。《现代汉语词典》和《辞海》按照官方意识形态引申指工人运动或无产阶级政党内部反马列主义思潮，是党文化对现代汉语的毒化。这里按本意把它理解为无原则满足政党和政客需要的随机应变。
马列主义国家与法的理论本身包含了历史虚无主义和国家机会主义。社会主义过渡阶段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是为了消灭阶级、国家、政府和法律，实现共产主义。国家、政府和法律是一种必要的恶。毛泽东两大御笔陈伯达、张春桥批判资产阶级法权就是这个意思。苏联和中共僭政后都有程度不同的文化革命和法律虚无主义对社会主义民主与法制的破坏。毛泽东发动文革前，刘少奇领导的四清运动就是运动群众和群众专政，它是文革的预演。刘少奇、邓小平等党官僚在权斗中失败，沦为牺牲品，邓小平复出后才以受害者面目出现，强调社会主义民主与法制（专政代名词）。毛式革命话语和邓式改革话语无非是尺蠖的两端。
“改革共识”是浑水摸鱼伪命题
文革结束后，除了毛式极权国家及其计划经济难以为继，官方与民间在怎么改、改什么问题上从来不存在共识。“改革共识”是浑水摸鱼伪命题。两条截然相反的改革路线伴随着新极权国家崛起过程：民间以宪政转型为中心，要求政治民主化、经济私有化和市场化改革；中共国家机会主义改革路线“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农村经济改革由安徽凤阳县小岗村农民以联产承包责任制启动，城市经济改革由计划体制外贱民以个体户启动。一党专政宪法安排和产权制度下，中共主导的渐进改革被制度化国家机会主义绑架，迅速走上权力市场化和权贵私有化官僚资本主义道路，邓小平南巡开启的第二波改革加速完成了这一罪恶进程。其后，民间经济诉求只能在维权行动中表现出来。中共对民间自由化、民主化诉求一直都是旗帜鲜明地坚决镇压，毫不手软。如1979年镇压西单民主墙运动，1983年清除精神污染，1986年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1989年六四大屠杀，1998-1999年镇压民主党和法轮功。
只要消除语言误会，分清官方与民间不同旨趣，御用学者认为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启全面改革并无不当。两大领域改革不同结果是政改囿于自身困境裹足不前，经济改革高歌猛进。邓小平1978年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改革党和国家领导制度讲话，可以视为政改宣言，赵紫阳十三大报告是政改蓝图。即便不被六四大屠杀嘎然中止，以党政分离、提高政府工作效能、加强社会主义民主与法治建设为主要内容的改革，也不是民间渴望的宪政转型。邓小平讲话和十三大报告目的都是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一党专政是政改底线。赵紫阳的《改革历程》披露：这是“一党专政前提下的改革，改革正是为了进一步巩固共产党的一党专政”。
新极权时代把国家机会主义改革变成巫术崇拜，跟前30年共产主义革命信仰一样荒诞无稽。中共对革命和改革、宪法和法律一直是国家机会主义态度，把这些东西当成安全套，平时藏着，需要时拿来用一下，用完就扔。中共司法人员说辞是党官僚“带套不算强奸”。
2013年1月2日
――原载《动向》杂志2013年1-2月号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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