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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7月2日星期六

九十抒怀──中国共产党之自白书(智叟代撰)

  我们中国共产党人,在“中华世纪”崛起的曙光之中,迎来了本党建党九十周年。
值此伟大光荣的时刻,谨以本党之辉煌业绩,告慰中外之先辈。

马克思先生,恩格斯先生:
二位乃西方之人士,思想艰深而文字晦涩,理论体系博大而难觅本党事业之现成答案,故而,将二位之“主义”改妆为“中国化”之教义,并付诸实践,乃本党艰巨的创新工程。
本党发现,二位的理论体系,以两大发现著称,却有三个组成部分,这意味着,这个体系有其内在的不平衡。它突出表现在,科学社会主义之发展不仅严重滞后,而且竟然以否定“不断革命”而误入歧途──重视现实社会经济发展是否“成熟到可以铲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程度”,埋下“唯生产力论”之伏笔,严重低估“由自觉的少数人带领着不自觉的群众实现革命”之伟大意义,动摇本党实行专政的根基,更将“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写在共产主义的旗帜上,不客气地说,极其遗憾地显露出严重的自由主义之倾向。
二位是欧洲人,有这样的思想倾向或许难以苛求,但在政治实践中,却含糊不得。
本党毅然采取对策,在本党事业的“序幕”阶段,将二位之理论体系凝聚为简洁的一句话,即“造反有理”,动员人民群众追随本党,不必理会所谓“资本主义发展不足”,或现实未“成熟到可以铲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程度”之类琐事。本党坚信,只要人民群众追随本党,追随本党领袖,则一切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付出多么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取得政权之后,本党进入事业发展的“正剧”阶段。这时,“造反有理”不可过度提倡,本党在这方面有深刻教训。
取而代之的,是确立以本党领导地位为核心,将其作为根本原则,作为正确政治方向。
无产阶级专政是否强调,可以视情况而定,关键是坚持本党的领导地位绝不能变,坚持军队为本党之党军、不允许其国家化绝不能变。
其它的一切,诸如“实行民主好处多”之类颂歌中暗示的政治承诺,诸如放弃计划经济而实行市场经济,乃至本党从工农政党逐渐成为全民党,都是可以灵活掌握的。
进入市场经济之长期发展阶段,本党深刻感觉,作为“自觉的少数人”,本党若坚持理想主义,则处境日益艰难,因为本党之中热情为社会主义事业奋斗之党员日渐减少,利用本党执政地位而展开其个人事业的党员越来越多。同时,“不自觉的群众”之自觉程度逐渐变化,他们的权利意识、公民意识日益增强。由此看来,二位当年否定“不断革命”或许有某种道理。不过,本党深刻认识到,在市场经济全球化的汹涌潮流中,坚持本党之永久执政,进而将这一伟大的专政推向全球化,才是最具挑战性、最具创造性的宏图大业。此正所谓,沧海横流,方显本党之英雄本色。
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二位之理论,经过本党改造,得到“中国化”之伟大成果,是本党经过艰苦努力而得到的真理。在这一成果面前,二位的理论,显现出其内在的不足或空洞,而现在可以告慰二位的正是,本党已经完成了从“造反有理”到“一党永久执政有理”的跨越式创新。这一新型的“中国化”创新理论,独具口号式浓缩之特色,将简洁、精炼而为群众喜闻乐见的传统发扬光大,与本党执政地位之稳固相映生辉。它横空出世,堪称二位之两大发现之后的第三大建树,弥补了先前的不足,甚至可以说,它已展现后来居上之势力,显示出东方思想的魅力。

列宁同志:
你不仅是理论家,更是勇于实践的政治家,无情痛斥考茨基、普列汉诺夫,不再理会马克思、恩格斯对“不断革命”的否定,奠定了社会主义实践的理论基础。特别是,在你领导下,布尔什维克毅然解散立宪会议,继而禁止党内派别,开一党永久执政及“不争论”风气之先,对于本党事业,展现巨大的示范意义。
不过,无可否认,你的理论造诣终究还是妨碍你走向真正的创新。你对历史顺序变化的看法、对工商业文明的认识,实际上束缚了你的思想。令人遗憾的是,这一束缚至少有三大表现,对社会主义的政治实践,造成深远的影响。
其一,既然十月革命胜利了,就应该一往无前,创造共产党专政的新纪元,你却留恋马克思等人的思想,在十月革命后仍然坚信社会主义的国际性,仍然坚持“取得社会主义的胜利,必须有几个先进国家的工人的共同努力”这一马克思主义的“起码的真理”,直接对斯大林同志日后的创新构成威胁。
其二,你居然警告布尔什维克,在工商业文明面前,不要耍聪明,不要玩花样,不要忽视“新经济政策”的实质──“它恰恰适合于最普通的农民的水平,它并没有向他们提出丝毫更高的要求”。本党认为,“由自觉的少数人带领着不自觉的群众实现革命”,则对群众不断地提出更高要求,并灵活地施展聪明才智与手腕,是他们心甘情愿地追随本党,是极其必要的。
其三,你留恋“国家消亡”思想,在谈论工会组织问题时滑向自由主义,竟然要求“全体组织起来的无产阶级应当保护自己,……应当利用这些工人组织来保护工人免受自己国家的侵犯”。不能不说,你生长在东方社会,但是接受了许多西方思想,且在西方社会生活多年,国家观念淡化了,显露出危险的倾向。
还好,你来不及采取更多的政治行动,否则,你真的会阻碍斯大林同志的创新的。
尽管如此,本党认为,你领导布尔什维克走上新型无产阶级政党的发展之路,没有照搬欧美政党的运作模式,为斯大林同志的创新奠定了基础,本党对你深表敬意。

斯大林同志:
你是伟大的政治家,是“东方特色社会主义”的奠基人,本党在此对你表示崇高的敬意!
在资本主义长期发展的历史阶段中,马克思和恩格斯否定了“不断革命”,工人政党为社会主义而奋斗的前景蒙上了沉重的阴影。是你,斯大林同志,毅然开创了“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重新点燃了“由自觉的少数人带领着不自觉的群众实现革命”的熊熊火炬,继而,又坚决拒绝“国家消亡”,并强化专政机器,以残酷无情的清洗,将列宁、托洛茨基、布哈林所接受的西方思想,特别是他们在布尔什维克党内形成的组织基础,基本清除干净,纯洁了共产党专政的革命队伍,确保“社会主义”事业顺利推进。
当然,列宁同志说你“太粗暴”,的确不无道理。你纯洁革命队伍,纯洁苏联社会,依靠的是专政机器,而你的个性,致使对专政机器的运用超出了合理程度,而你去世后,赫鲁晓夫实行所谓“非斯大林化”的清算,就是迎合了群众对你的“太粗暴”的反感情绪。吸取你的实践教训,本党领袖毛泽东同志推崇群众运动方式,发动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复活“造反有理”口号,清洗党和国家的官僚阶层。只是,这种方式实际上也未能把握好,遭遇官僚阶层的激烈反抗,形成为全面内战,本党元气大伤,于是,毛泽东去世后,不得不咬紧牙关实行“改革开放”。
所幸,本党历经数十年运动实践,运用专政机器,或操纵群众运动,都积累了极其丰富的经验。本党之政治智慧体现于政治手腕,能够应付改革开放的复杂局面,也能够调动野战部队平息大规模民众抗议,党内自由化集团顷刻间瓦解,民间自由化力量更是望风披靡,知识阶层权衡得失而驯服,国际列强垂涎市场而绥靖。
本党注意到,你是生于格鲁吉亚的政治家,造就了强大的苏联帝国,延续了俄罗斯民族的强势地位,实乃一代人杰。只是,你未能看到,你身后30多年,苏联帝国竟然被民族矛盾撕裂,联邦式的联盟国家终究未能长久。本党执政也面临类似的问题,维吾尔族、藏族,以及蒙古族等,分布在广阔的疆域之中,为心腹大患。本党执政后即拒绝联邦制,模仿苏联而实行少数民族自治,但权力中枢控制在汉人党员手里,运用经济援助、军事防范等各种手段,大体上维持了稳定之局面。本党意识到,在这方面,你的成就有局限性,本党的探索实践,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难以启齿的是,本党在你面前、在苏联人面前有自己的传统,延续至今,对俄罗斯人也还是底气不足,在此不必多说了。

毛泽东同志:
本党创立之际,以苏俄为师,领袖们对共产国际无不唯命是从,而你是本党政治、军事实践中崛起的领袖,后来居上,打破“山沟里不能产生马克思主义”的魔咒,使农民革命的理论上升为中国马克思主义之正统地位,不愧为本党之伟大导师、伟大领袖。
你的伟大,首先体现在探索中国革命的特殊道路,农村包围城市,实现了工人政党农民化的伟大创造,并在数十年战争环境里形成了奉行集中制的光荣传统。这样,就在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军事胜利之后,轻而易举地以“不断革命”的中国特色方式,一跃而进入社会主义。
你的伟大,体现在适应形势需要而做出政治承诺,赢得民心,而同时又不为承诺所束缚,展现出伟大的政治创造力。
不过,这种高超的政治艺术,经过你身后本党历代领袖发扬光大,特别是邓小平同志有卓越之贡献。只是,这种艺术不宜多作阐释。在此,本党默默祷告,这一艺术事业,将千古延续,万世流芳。
此外,还有孔夫子老先生,本党对你的态度反复多变,表现为本党政治艺术的一个侧面,老人家海量,应能谅解。

特此奉告,深表敬意,并致崇高之敬礼! (智叟代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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