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向》长短论：今天“中东波”，明天“中港波”

图为《动向》2011年2月号封面（2月15日于香港出版）

從突尼斯「茉莉花革命」，蔓延至約旦、也門、埃及等國，爆發一連串反政府示威，中東各國人民展示出乎意料的勇氣，在貪腐不公的社會壓迫下，異口同聲 要求貪腐強人下台，呼籲建立真正的民主政治秩序；本阿里、穆巴拉克已相繼下台，下一個是誰？放眼歷史，人民遭遇壓迫，每每忍氣吞聲，表面和諧穩定，一旦到 了某個臨界點，很可能因為一兩件偶發小事，就能觸發多年來人民心中澎湃怒火，走上街頭，要求終結貪腐政權，要求民主法治。這是昨天的「蘇東波」（第三 波），今天的「中東波」（第四波），更有可能是明天的「中港波」（第五波）。

　　這次的「中東波」，特別是埃及巨變，再次為我們上了一場寶貴的民主課。

　　一、親美不是維繫貪腐政權的擋箭牌。由始至終，美國以其國家利益為念，當其盟友領袖形格勢禁，照樣可以被撤換，擺正棋局，重新出發。更 何況，西方的安全戰略也須與時俱進。如今在民眾一波高過一波的抗議浪潮衝擊下，當權者步步退讓，廢除緊急法令，允諾公民自由，與反對派談判權力轉移，直至 下台。「親美」或者買美國的國債再多也無法解套。

　　二、爭取民主必須依靠人民力量。沒有了成千上萬民眾湧上城市街頭，奮不顧身對抗強權暴政，便不可能出現上述階段性成果。兩百多位義士犧 牲生命，激發更多民眾前赴後繼，堅守開羅廣場；二十二年前王維林長安街隻身擋坦克，眼下埃及坦克卻遭遇了無數的王維林，這便決定了「六四」不可能在開羅重 演。可見，人民力量是最終選擇。

　　三、爭取民主不可延誤時機。爭取民主固然要有強烈的主觀意志，但也還需要適切的客觀時機。突尼斯的茉莉花革命正好提供了一則範例，讓中 東多國人民瞭解到本國強權的脆弱本質、美國和西方盟國的態度和政策也在變。民意如流水，往往善變難測，昔日蘇東波、今日中東波都是戰略家們始料不及的，唯 有抓住機遇，才能贏得勝利。

　　四、和平移交政權是民主革命成功的重要標誌。軍人出身的穆巴拉克得以避免重蹈齊奧塞斯庫被處決和鄧小平屠殺平民的悲劇，軍隊國家化是關 鍵的一環。眼下，中東人民借鑒了過往的歷史教訓，自覺警惕霍梅尼式的政教合一歧途，防止血腥報復、避免權力更迭陷入惡性循環。今天埃及曙光已露，日後無論 由誰執政，苟能寬容對待政敵，以法治取代人治，一個穩定的憲政自由民主法治的新秩序，是可以預期的。

　　五、中東巨變宣告國情特殊論、文化特殊論徹底破產。《歷史的終結》作者福山（Francis Fukuyama）最近在由《華爾街日報》舉辦的埃及討論會中指出：在全球化的民主潮流下，沒有超越這種潮流之外的所謂「阿拉伯文化」。同理，世界也沒有中共那種以「特殊國情」為由，抗拒民主的所謂「硬道理」。凡人在內心深處，都有對自由和民主的強烈盼望。古人說人同此心，心 同此理，今人說普世價值。

　　冥頑不化的中共權貴，瘋狂推銷以「六四」血腥鎮壓為核心的所謂「中國模式」，對抗普世價值，並以全面倒退的暴政斷然拒絕民間的政治改革 呼籲，諸如此類的反智迷思，實在讓埃及人民竊笑而不自知。避免「六四」的「中東波」，掀起新一波民主化浪潮，人類的文明進步注入了新的活力；中國人民究竟 是甘心被中南海綁架，繼續沉淪，還是奮起抗爭，鳳凰涅磐?!「中東波」向我們宣示：自由民主就是當今的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