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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2月13日星期日

最后法老 穆巴拉克下台内幕





(中央社开罗12日综合外电报导)在位30年的埃及强人穆巴拉克(Hosni Mubarak)在人民示威抗议声中,撑不到3星期宣告下台一鞠躬。熟知内幕的消息人士表示,其实他到最后一刻都还做困兽之斗,不肯下台。


躲过10次暗杀的穆巴拉克完全没想到,祸起萧墙竟然会让埃及民众追随突尼西亚走上街头。他更没想到,多年盟友美国这次竟然没有力挺。


美国总统欧巴马在群众开始上街示威后不久,就已经透过各种明示、暗示,要穆巴拉克「做出正确决定」。但起初美国和穆巴拉克都认为,只要承诺9月不会竞选连任、释出若干善意,就可安然挺过这次风暴。


「纽约时报」曾报导,美国在1月31日派出前任驻埃及大使威斯纳(Frank Wisner)前往开罗,传递欧巴马的讯息,当面对老朋友穆巴拉克说,埃及政府需进行「有秩序转型」。


2月1日,在白宫跟国家安全团队开会之后,欧巴马更直接打电话给穆巴拉克,谈了30分钟。随后召开记者会,说他对穆老明讲,「埃及『现在』必须开始和平、有秩序的政治过渡」。


但解放广场(Tahrir Square)的群众显然并不愿等待,在确定军方不会对人民开枪之后,更是不顾宵禁规定,天天涌进解放广场。此时美国态度开始转变。


2月5日,欧巴马明白暗示穆巴拉克应该立刻下台。他说,穆巴拉克是个「高傲的爱国者」,「应该倾听埃及人民的声音,并且对眼前的方向做出判断」。


失去美国老大哥力挺的穆巴拉克此时才软化,由新任副总统苏雷曼(Omar Suleiman)6日出面,跟反对派代表会谈。同时美国也刻意释放讯息,表示美国驻埃及大使史寇比(Margaret Scobey)已经跟反对派领袖艾巴拉迪(Mohamed ElBAradei)直接接触。同时,美国国防部长盖茨(Robert Gates)持续与埃及国防部长谭他威(Hussein Tantawi)热线,鹃解埃及军方态度。


此时82岁的穆巴拉克应该知道大势已去。问题是,他常年被身边幕僚和自己儿子所组成的小圈圈蒙蔽,这些人告诉他,一定可以安然走出风暴,渡过难关。以致于各界原本期待他在2月10日透过电视演说,发表辞职声明,最后却演变成顽强挣扎,死也不肯下台的宣言,更加激怒民众。


到了11日,军方出手逼宫,由副总统苏雷曼宣布穆巴拉克下台一鞠躬。


「美联社」(AP)访问资深埃及官员、国营报纸记者和编辑、退休将官、资深执政党人士及熟知穆巴拉克内围小圈圈运作的分析家,描绘出穆巴拉克最后的困兽之斗。


埃及匿名高官说:「他(穆巴拉克)完全听信(儿子)加玛尔(Gamal)的话,导致他自己完全被孤立,穆巴拉克到最后反应都太少也太慢。」


同时,军方对于穆巴拉克和苏雷曼未能让示威人民删除抗议活动,越来越感不耐。到了2月11日和12日,抗议活动已在埃及全国遍地开花,示威、静坐,甚至枪战,席卷全埃及。


消息人士说,埃及军方一开始就很担心示威,好不容易说服穆巴拉克把悬缺30年的副总统一职指派给苏雷曼,让他可以跟反对派对话,解决争端。


问题是,苏雷曼未竟全功。就算穆巴拉克宣称9月不会竞选第6次的6年总统任期,承诺改革,减少贫穷,结束紧急状态法,让埃及更民主等等,反对派领袖仍誓言,除非穆巴拉克下台,一切免谈。


2月10日,美国已经对穆巴拉克不耐烦。欧巴马发表声明说,太多埃及人不相信政府的承诺是认真的,埃及政府有责任向埃及人民及全世界说清楚。埃及的未来应由埃及人民决定。


当天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局长潘内达(LeonPanetta)出席国会听证会时,还明白说出,穆巴拉克「可能今天就会下台」。


到了这时候,几乎全埃及,包括军方,都预期穆巴拉克已经穷途末路,即将下台。


10日当天,亲自面见穆巴拉克的国家民主党(NDP)秘书长巴达维(Hossam Badrawi)告诉记者,他预期埃及领导人会「达成人民要求」,也就是下台。没料到后来穆巴拉克还是不肯下台,消息人士透漏,当上执政党秘书长才没几天的巴达维,为此辞职抗议。


同一天,军方的最高委员会决定,在主席、三军统帅穆巴拉克没有出席的情况下,擅自开会,发布「1号公报」,这在阿拉伯世界,就是暗示已经发生军事政变了。


消息人士说,其实10日晚上,穆巴拉克就要宣布辞职了,但是他的亲信和家人还是一直鼓励他挺住。


熟悉内幕的人士说,穆巴拉克的儿子加玛尔在电视录影前,把演讲稿一改再改,导致录影时间拖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当天晚上11点才播出。


这场电视演说显然是匆促之举,仅经过初略剪接,影片还出现穆巴拉克整理领带,眼睛没有看着摄影机的画面。


埃及新闻部长费奇(Anas al-Fiqqi)和加玛尔都在录影现场。在老穆演讲前几小时,国营电视台一直引述费奇的话,说穆巴拉克不会辞职。结果穆巴拉克11日还是下台了,而费奇本人在12日宣布辞职。


其实军方9日就已经开始放任示威人士趴趴走,让群众包围总理府和国会。当民航部长出身的新任总理夏费克(Ahmed Shafiq)无法进入办公室,得回到靠近开罗机场的民航部去上班时,军方指示袖手旁观。


到了11日,军方更是让民众集结在穆巴拉克的总统府附近,但是这时候,穆巴拉克和近亲已经搭直升机飞到距离首都开罗400公里,位于红海度假胜地夏姆锡克(Sharm el-Sheikh)的渡假屋。


11日午后不久,穆巴拉克的长期盟友、埃及前情治首长苏雷曼宣布,穆巴拉克辞职下台。透过这播出仅49秒钟、短短2句话的声明,埃及历史永远改变了。


(译者:中央社赖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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