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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月26日星期三

刘自立:音乐与政治――也说反美歌曲与郎朗演奏

图为尤金·奥曼迪在北京指挥中央乐团排练贝多芬第五交响曲

坊间对于郎朗演奏一曲反美歌曲呈哗然势。其中原委究竟如何,笔者愿意也来一说。1970年代末,马齐喑的中国大陆,由江青忽然邀请美国费城和维也纳乐团访华;奥曼迪和阿巴多为中国人首次带来舒伯特和贝多芬的交响乐。人们奔走相告,一听为快。鄙人记得,朋友带我们到他家里在电视上观赏了阿巴多伟大的演奏。这种事情,后来由马泽尔在朝鲜重新尝试。平壤一家音乐厅里,朝鲜人郑重其事地聆听了这家西方乐团的演奏。这类演奏说明了一种状况和倾向——西方人借助古典音乐打开了东方专制和极权之门,让锁国百姓一窥西方人的音乐盛典,且有限享受了人们在私下里、从古老唱片上获取的西方人文主义、宗教精神的精神食量。这是一种从西方带来的所谓软实力和价值观——固然,西方交响乐本身,其实就是世界普世价值之一种。这个价值,因为交向乐和作曲家性质的复杂性,每每在历史上产生很多匪夷所思的歧义与悖论。这个悖论,同样表现了人们借助音乐对抗极权主义,斯大林主义和希特勒主义的精神坚持。其中,笔者尤其介绍过俄罗斯伟大女钢琴家尤金纳,籍给斯大林灌注唱片,写信直接抨击这个独裁者对于俄罗斯人民犯下的严重罪行。尤金纳敦促斯大林忏悔这些罪过。蹊跷的是,斯大林容忍了尤金纳对他本人毫无遮掩和一针见血的批评。这样的事情,在他对待俄罗斯音乐家肖斯塔科维奇和哈恰图良的态度上,也有所反映;他禁止了丑化斯大林的肖氏的第九交响乐和一些批评讽刺作品。但是,他对伟大的姆拉文斯基的指挥尚且容忍,使得这位俄罗斯指挥帝王,得以在欧洲演奏其指挥的、独一无二的柴可夫斯基交响乐系列作品。这都是斯大林容忍所谓俄罗斯和西方交响乐的例子;此也属于国家和艺术层面,其保护和默认这种人类精神遗产的证明。这样的实例造就了俄罗斯极权主义缝隙里,文化氛围和精神空隙的存身和保留。

在德国,这个事情朝着一种更加复杂的态势进行。纳粹帝国里面,
德国最伟大的指挥家福特文格勒,没有像其他指挥家、文学家和科学家一样逃往美国和西欧。他留下来,继续他的音乐事业;且在1942年两次庆祝希特勒生日的音乐会上,演奏了历史上风格独特,力度最大的贝多芬第九交响乐。这个版本和他的第三帝国版本成为乐界和乐迷百般收藏的珍宝。所有这些演奏和诠释,引来类似诗人(为墨索里尼工作)庞德被俘,囚于笼中的审判和质询;且由美国和盟军决定,取消了福特文格勒的演奏权力。于是,一场如何对待这位伟大指挥家的世纪争执开始上演。直到20世纪中后期,乐界和文坛,才初步认定福特文格勒的演奏生涯之积极正面的意义。我们在文字和影视作品里,看到西方乐迷对于福氏的极其复杂的观感和感情。毕竟,他的指挥,对于整个音乐史是不可替代和不可或缺的。这个信息证明,保留贝多芬在纳粹帝国,让贝多芬证实,是希特勒对他的钟爱要紧,还是贝多芬本人的,福特文格勒本人的精神要紧;历史做出了回答——伯恩斯坦在庆祝柏林墙倒塌的音乐会上,将欢乐颂改变成为自由颂,在柏林上演。这件事情,超越了关于福特文格勒和贝多芬的纠缠,给出一个肯定的对位:贝多芬是普世价值的保护者,不是希特勒的保护者——这是一个最为朴素的真理——也是福特文格勒的真理。那些由莫扎特音乐伴随的集中营屠杀和"死亡赋格"(见策兰诗歌)应该见鬼去了。事惧凑巧,这种见鬼事情,却并不见见鬼。于是,我们看见,在朗朗上演的所谓反美歌曲里面,以往历史上本来业见定位和澄清的事情,现在出现转折,且朝着相反的方向演进。我们稍微分析一下这件事情的端倪和朝向。

如果说美国人70年代以奥曼迪出访敲开毛国大门,
呈现一种西学东向之进程;现在,中共用它不成东西的红色音乐污秽华盛顿的音乐空气,此可谓彼一时也之举动。虽然,上甘岭战役赞歌等等中共文化本来就不是东西,但是,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如红色其他所谓经典,却是西方人世界里,他们享受异国情调的另类(如《红色娘子军》一类)。这本是不足挂齿的丑类游戏,却能游戏于一时,得小精神碰撞大价值之小逞,亦不能不使人注目。这是中共和郎朗这样的无魂灵和死魂灵派,拿来抵抗整个西方巨大古典音乐和整个西方文化的荒诞一举。他和当年奥曼迪和阿巴多来访,路线是相反的;实力是悬殊的;品质是优劣的。但是,就像当年阿提拉和罗马人的对话一样——虽然,阿提拉用武力占领了包括西北欧巨大地盘,但是,罗马人问之:除去军事实力外,你有议会吗?你有共和吗?你有元老院吗?……阿提拉不以为然。这个不以为然,正是贝多芬和郭兰英之间不可比拟之比;正是贝多芬和郎朗之间不可不拟之比。奥曼迪是拉赫马尼诺夫的门生。当年,因为苏联官员出席了拉氏的音乐会,拉赫马尼诺夫拒绝上台演出;必得苏联官员退场而演出。这就是俄罗斯伟大音乐家的人格。郎朗是不知道、也无法学会这样的人格和演风。他的被西方乐迷垢骂的动物形象,令人为他惋惜;可是,一个匠人,或许可以唱到高音D,却仍旧是音乐的侏儒。人们看见他囊括所有中共音乐会和庆典的钢琴出演。除去令人作呕,本无其他可能。这是一种由商业,再政治,再利益,再拆烂污,再死魂灵的演奏;恐怕,只有白痴才会被他的演奏痴迷。他的乐段,乐句和解释,和所有大师的风格,和所有青年的演奏家的独风,本来就异。我们可以基本将他撇出严肃音乐的欣赏圈子之外而另寻高明。

——《纵览中国》
,作者供稿


【简介】

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拉赫玛尼诺夫(俄文:Серге́й Васи́льевич Рахма́нинов;英文:Sergei Vassilievitch Rachmaninoff,1873年4月1日-1943年3月28日),是一位出生于俄罗斯的作曲家、指挥家及钢琴演奏家,1943年临终前入美国籍; 他的作品甚富有俄国色彩,充满激情,且旋律优美,其钢琴作品更是以难度见称,纳入于不少钢琴演奏家的表演曲目中;被誉为20世纪最著名的俄罗斯作曲家、钢 琴家兼指挥,俄罗斯浪漫主义传统的最后一位伟大倡导者。

尤金·奥曼迪E.Ormandy Eugene (1899~1985) 美籍匈牙利指挥家。 奥曼迪于1899年11月18日生于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1985年3月12日卒于费城5岁入布达佩斯皇家音乐院,从J.胡包伊学习小提琴,7岁首次公 演,此后曾到欧洲各地巡回演奏,被誉为"神童演奏家"。1919年任匈牙利国立音乐学院教授。1921年去美国在纽约国会大厦电影院为无声电影伴乐的管弦 乐团里任首席小提琴,后任指挥。1927年入美国籍。1931~1935年任明尼阿波利斯管弦乐团指挥,1936年为聘为费城管弦乐团斯托科夫斯基的助理 指挥,1938年正式担任该团指挥和音乐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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