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流：再说中国三十年改革兼答西风独自凉先生

前不久，本人写了篇不同意陈奎德先生“三十年改革开放是什么‘东’‘西’”的拙文：《三十年改革开放是个好东西》，发表在《新世纪》、《博讯》、《民主论坛》上。陈先生的回应是我没有读懂他的文章，故没有什么值得争论。昨天偶然在《自由圣火》上，读到西风独凉的大作“三十年改革开放是个什么东西？”，对本人大肆挞伐，严加指摘，文含嘲弄，语夹讥刺，为此不得不回应，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在原文中说，“21世纪是‘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的世界。现在年轻人谁不谈钱？不谈钱不挣钱的是傻子，中西南北中，欧洲亚洲皆一样。没有钱，你牛得起来吗？国家是这样，个人也是如此”。想不到竟然引起西风独自凉先生的大为反感。他说“铁流先生的大作最令人反感的莫过于有钱就有一切、有钱就是大爷的粗鄙心态。”

我不知西先生是否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如是凡人就逃避不了“早晨起来七件事，油盐柴米酱醋茶”。这东西是天上不落，地上不生，得用钱去买，窃认为这是个起码的生活常识。而西先生却视为“最令人反感”，反感到“粗鄙心态”。我在想，西先生何以如此？大概是个坐房子不掏钱、吃饭不付钱、买东西不花钱、坐飞机不给钱的特殊人，至少是个白吃白玩白喝的人，故为“独自”。本人是个按照商业规则办事的人，也是个在毛泽东时代穷怕了的人。所以十分看重钱，还拼命去挣钱。因为我得用钱送子女出国留钱，用钱购车置房，用钱改变人生困难处境和建立人格的独立与做人的尊严。故常记祖宗训“一个钱逼死英雄汉”和“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的提示。

记得，1987年我初从四川“北漂”京城，路经北京饭店，欲登阶观望，由于当时穷，衣著破烂，立即被门卫呵斥：下去！下去！我不敢不乖乖地下去。可心里却立誓：老子哪天有了钱，非得在里面住它几天几夜。五年后我有钱了，真的就住了进去。不但门卫不敢呵斥，纵是大堂经理见着我也笑容可掬，躬身迎送。还有人民大会堂是何等庄严，神圣权威，本人铁流在90年代中期，每年至少在里面举行四五次的会议。靠的什么？一个字：钱！没有钱，别说进去开会，那大理石的台阶也跨不上一级。当然，钱要来得光明正大，决不是坑国骗民。是的，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西先生和众多知识分子一样，耻于谈钱，不屑于说钱，认为钱是个脏东西，不能粘，清高伟大，洁身闪光，但不知你们吃饭、穿衣、住房、坐车，付不付钱？很想知道个底！

今日中国为什么在国际事务中有地位，说得起话？就是因为有钱！为什么那么多跨国公司来中国办工厂、开商店？因为中国绝大多数老百姓有购买力。就是“四小龙”的台湾，也把开放大陆观光客，视为一笔绝好的收入，还不是因为大陆人有钱。本人一年有几次出国旅游，原因是有钱！没有钱，纵有护照、纵有签证，能登机吗？所以，旅行社隔三岔五来电话揽生意：铁流先生，去埃及玩玩怎样？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除非慈善单位的施舍。本人从不接受施舍，除非我施舍别人，那得听我安排！因为，有钱就是大爷！难道西先生是伯夷、叔齐么？

中国三十年的改革，我有二十三年在海中，看见不少三代穷人，五世光棍，如何在拼博中发家致富，成了有车有房的“大款”；而一些自视清高，不思进取“钟呜鼎食”之家的“才子”，而今却是“零落成泥碾作尘”的破落户。生活就是这样，历史就是这样，“公侯之泽五世而斩”。所以，本人才有“30年的'改革开放'，就是国家财富与权力的重组和分配，自然捷足先登，有权抢先，勇者进入，怯者淘汰。'弱肉强食'是千秋不变的进化定律。”难道不是吗？过去好些地、富、反、坏、右分子，而今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有的成了有钱人，有的步入仕途，出身平头百姓的胡锦涛、温家宝先生，不也是国家主席和政府总理了吗？，也许西先生会问我：为什么我没有当上总理？我的回答，你为什么当不上总理，自个儿找原因去。“膏药一张各人熬法不一样”，效力也就不一样。独先生你别悲观，你才而立之年，奋斗三十年，说不定会鸿运高照。

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社会，总有富人、穷人，勤快人、懒堕人，聪明人、愚蠢人，行善人、作恶人，勇敢人、怯懦人，天性不一，付出不一，自然享受、地位、权势，就不会一样。我说过，贪污腐化，黑恶势力，既有体制原因，也有人性原因，先生也承认美国、台湾均有，只是轻与重，多与少，是的，今日中国最多、最重，我也未为中共遮羞，不少文章大有触及。美国、台湾是民主制度，又为什么会有？这就是人性！我们不能回避人性，正如不能回避吃饭要付钱一样。

至于说到我“为改革大唱赞歌”的问题，又有什么错？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最重要的是诚实，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无论怎样说，三十年的改革开放虽然还存在许多问题，诸如破坏环境、浪费资源、分配不公、贫富悬殊、两极分化、吏冶腐败、政商勾结等等，但中共至少决许老百姓有吃饱穿暧，发财至富，开办工厂，经商敛钱，购车买房，出国发展和留学深造，难道这是坏事吗？过去整个国家经济衰败，市场萧条，货柜空空，而今城乡繁荣，货积如山，东西多得卖不掉，难道这是坏事吗？现在城市有小车的家庭越来越多，一些居民小区的小车多得快停放不下，这也是坏事吗？我不知西先生是否仍醉心于“两人合穿一条裤子，喝大锅清水汤””的“共产主义”生活。为此，我赞美改革，支持改革！但在赞美与支持中，并不忘记推动中国的政改和民主宪政！倡导新闻自由，民间办报，五十年代就有所提及，不然何以成为极右分子？不知先生那时出生否？不能用民主的词汇去反对中国的改革开放的“好东西”，改革开放的“好东西”正是在催化中国的民主自自！过去你我敢公开在境外写文章，批评指责中共吗？早都毙了几次啊！

我说过“贫穷闹革命已成为历史”，不错！中国决不能再来个“红旗漫卷农奴戟，黑手高悬霸主鞭”的天翻地复。中国需要稳定，在稳定中推行政革，实施宪政，而不是推倒“房基”重来！只要这座房基能修能补，为什么要去推倒它呢？这是我的观点与立场！如果想通过乱来达到“民主”，坦白地说，那不是“民主”，那是千万人头落地。我想任何一个有理智、有良心的知识分子都会坚决反对！西先生却认为这是“打着稳定的旗号让腐败长期化、系统化”这不是乱弹琴么？腐败决不会长期，只是时间性问题。如果想用乱来求“民主”，不管他是什么人、什么派，它只能是毛泽东“痞子运动”的翻版。我想凉先生不会反对吧？

本文结尾时，不得不再重复一句：改革开放是个好东西！

附录：

西风独自凉：30年改革是个什么东西

(自由圣火首发)

文章摘要: 有限度的、因改革试验引起的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心求稳、固步自封，光打雷不下雨，问题却日积月累，最终乱得一塌糊涂，不可收拾。

近来，对中共改革30年的评价、展望，成为海内外学者的热门话题：

吴敬琏、厉以宁，这两位对大陆经济改革产生过重要影响的经济学界泰斗级人物，在北大进行了近十年来的首次公开对话。 在回答主持人"30年来，在你们的心目当中，觉得最遗憾或者说没有达到预期的三个问题是什么"的问题时，两人不约而同地从经济、民生的角度侃侃而谈，象躲 瘟疫似地回避民主、政治改革严重滞后的问题。

朱学勤在广州岭南大讲坛发表《激荡30年:改革开放的经验总结》的演讲：

"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止步不前，或极其缓慢，远远落后于经济体制改革-----政治体制改革进度极其缓慢，权力不受监督、不受制约，成为官员权力的盛大节日。那当然会造成制度性腐败，会发生千百万民众被剥夺感，被改革开放抛弃的那种离弃感。"

算是触及了问题的核心：政治体制改革迫在眉睫！

与之相比，铁流先生为改革大唱赞歌的《三十年"改革开放"是个"好东西"》，值得品味：

"30年的'改革开放'，就是国家财富与权力的重组和分配，自然捷足先登，有权抢先，勇者进入，怯者淘汰。'弱肉强 食'是千秋不变的进化定律。一切不合理的负面东西，除体制原因外，更重要是人性原因，今日的美国、台湾就没有贪污腐、权钱交易了吗？----当前绝大多数 中国人，所思所向是和平安定，如果不理解这一点就不懂得人心----'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一句话，中国不能乱。"

弱肉强食作为丛林法则，在人类社会的试验导致了无数悲剧的发生，即便厉以宁之流也在抱怨"社会保障制度推行得极慢"，而铁流先生却奉若神明，实在是迂腐得可以。

难道美国有贪腐、权钱交易，就能证明大陆出现同样的问题顺理成章？铁流先生不妨先比较一下中美在腐败的面积、程度上的巨大差异，想想这种差异为什么会这么大，再来谈论这个问题。

人心思定固然没有错，但这和死水一潭，打着稳定的旗号让腐败长期化、系统化是两回事。要想遏制腐败，除了大力推行政 治改革，施行新闻自由，别无选择。有限度的、因改革试验引起的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心求稳、固步自封，光打雷不下雨，问题却日积月累，最终乱得一塌糊 涂，不可收拾。这方面的历史经验教训太多了。"懂得人心"的铁流先生何以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视而不见，奢谈什么文武之道呢？

铁流先生的大作最令人反感的莫过于有钱就有一切、有钱就是大爷的粗鄙心态：

"21世纪是'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的世界，现在年轻人谁不谈钱？不谈钱不挣钱的是傻子，中西南北中，欧洲亚洲皆一样。没有钱，你牛得起来吗？国家是这样，个人也是如此。贫穷闹革命已成为历史。因此说，30年改革开放是个'好东西'！"

好一个谁不谈钱！

改革初始，为减小改革阻力，邓小平提出著名的"猫论"，是为权益之计。30年之后，还用这样的心态去分析和看待问题，怎一个"昏聩"了得！

一些中东国家，如沙特，富得"流油"，与很多国家相比，社会福利犹如天上人间。但，是不是就很牛呢？

2007年11月，一则来自沙特的新闻成为全球各大媒体的焦点：一名19岁的少女在遭到6名歹徒轮奸之后，反而被沙特法庭处以200记鞭刑（初审90记鞭刑）和6个月监禁！

2008年美国总统候选人奥巴马致函国务卿赖斯："受害者被判刑太不公平，沙特法院因此案引人注目加重处罚受害者， 就更不公平。我强烈敦促国务院谴责这一判决。"另一总统参选人、参议员希拉里也谴责沙特法院的判刑，认为这是"暴行"，并上书总统布什，希望布什能够呼吁 沙特国王阿卜杜拉取消对女孩的惩罚。随后，美国国务院发表声明，对沙特法院的这一判决表示"震惊"，新西兰女总理海伦•克拉克也站出来支持这个不幸的女 孩。

在世界舆论的强大压力之下，沙特国王被迫特赦了这名女孩。

21世纪，出现这样荒谬绝伦的反人权、反人性的判罚，即便你的GDP赶英超美也牛不起来，反而是千夫所指。

锦衣玉食做为人的物质追求，无法掩盖、遮蔽、抵消人的精神需求，这是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也只有人的精神（选举、教育、人权）需求获得满足，物质层面的需求才能更好更有效地得到保障。

个人认为：30年改革是个最不坏的东西，解决了十几亿人的温饱问题。看到成绩的同时，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中国大陆自由 民主的教育和基本民主手段的训练都极端匮乏，与经济发展的势头极不相称。公民教育的严重不足，已经并正在影响经济的发展。建立在开发自然资源、污染环境和 低工资待遇上面的经济发展，毕竟是有限度的。

要遏制腐败，最大程度地实现社会公正，普及公民教育，让原创性的高科技产业真正成为大陆的主要经济增长点，离不开程 度更深、范围更广的政治制度改革----首当其冲的就是新闻自由，鼓励民间办学，继续扩大言论自由的空间，让2007一幕幕类似进京抓记者、利用公权打压 言论自由的丑剧永远成为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