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波：不要说你没看到

　　湖北天门城管打死人事件开新闻发布会的第二天，江西《江南都市报》报道了一个城管队员被执法被打伤的新闻，新闻说新余市城管队员小王被野蛮摊主持砖块砸伤头部，血流不止，围观群众反倒大声叫好，令城管队员痛心。

　　根据报道，被打伤的城管队员对违规摊主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可见是一次“文明执法”。文明执法还被打伤，群众还去叫好，我也是很痛心的。我不止是感到痛心，还感到寒心。我心痛于城管队员小王被打，更因围观群众叫好中体现的社会情绪而心寒。

　 　我不知道这样的情绪会使社会朝着怎样的方向演化，但我大致能够猜想这样的情绪所自何来。就这件具体的事情来说，你可以说群众对城管缺乏理解和支持，然而 请想想，人们对社会管理的态度，已经与管理过程是否粗暴没有关系，粗暴也好，不粗暴也好，人们都不支持乃至对抗，实在是严重的社会信号。

　　我不 认为这只是城管自身的问题。虽然城管成为人们议论焦点，但这不过是因为城管行动在街头而已。人们从城管行为中所观察的，不只是城管队伍的状况，还有政府管 理城市的思维、态度和方式。城管执法行为、城管过程中体现的治理思维，以及人们对政府行为的一般认识，共同决定了人们对城管的态度。社会管理无论文明还是 粗暴都不被支持，反映着社会治理中的人心危机。

　　无论街头巷尾，无论高堂雅室，实际上都不难听到人们对治理行为的各种意见，相对于高堂雅室的谈 笑，街头巷尾的意见与冲突更加直接、不予修饰。很多人对此不知是真的没有看见，还是装作没有看见，并不认为一个个意见与冲突体现了社会治理上的深刻矛盾， 总是乐于一事一论地“解决具体问题”。

　　1月12日的天门城管打死人事件新闻发布会，说的是“依法严惩肇事凶手，决不姑息迁就。对参与的当事 人、组织指挥人，无论是谁，无论涉及到多少人，都要依法严惩”。我想，当然应该如此，但这够了吗？或者还会举一反三，也无非是城管要吸取教训，乃至所有部 门都要吸取教训。然而，城管也好，别的部门也好，无非一个个执行者，而且不能不“执行力”强劲，如果治理的思路和方式不变，“严惩”恐怕不过是抛出倒霉蛋 罢了。

　　城管出事查城管，警察胡来查警察，是必要的，但文明执法的城管人员被打伤，围观群众大声叫好，不要说你没看到这里面的人心指数，而只看 到了“围观群众”是非不分。类似标示人心指数的事实以不同的形式存在着，这需要面对。人心指数变化的原因是什么，耐人寻味；让公民对社会治理产生内在的信 服，无法绕道而行。

　　 2008-1-14（作者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