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齐戈：既是寡头政治分赃 无须拿政改说事

——看俞可平在《财经杂志》年会上讲的什么

【新世紀特稿2007年12月11日】中国媒体报道，北京大学中国政府创新研究中心主任、中央编译局副局长俞可平周一（12月10日）在北京举行的《财经杂志》年会上表示，中国下一步政治改革应注重社会利益分配的问题。现行政府管理中存在着一些突出的问题，包括公共部门利益合法化、行政失误、政府管理不当、行政权力缺乏监督、政府部门臃肿、不依法办事和政府部门缺乏诚信等。俞可平认为，政府进行的改革应该包括过渡到“服务政府”、建立“有限政府”、加强法治、分权等各方面。俞可平作为“中国地方政府改革创新研究与奖励计划”的总负责人，专门从事政治改革和马列主义的研究，他这番王顾左右而言他的政改论，含金量近乎于零，说不说都没有多大的意义，大不了为十七大提到的民生问题吹吹喇叭捧捧场而已。关注民生本身并没有错，民生的艰辛与分配相关，与贫富悬殊的两极分化相关，这也在清理之中。既然如此，俞可平提出这个问题就该得到肯定，然而结果恰恰相反。究其根源，方知社会利益分配早就不是问题，因为利益集团能分的早就瓜分了；既然无利益可分，当然就无问题可言。何须注意？何况中国政改的关键并不在所谓的利益分配，而是在利益分配不公的背后，那个假社会主义之名把持一切、垄断一切的一党专制。正是中共这个最大的利益集团控制了这个社会几乎所有的财富，才有数以亿计的下岗工人、失地农民沦为赤贫。就分配说分配，治标不治本，要说不公，一党专制、中央集权是最大的不公。而这才是问题的根本，但也是俞可平无能为力也不敢涉及的地方。

社会分配不公与政治体制有着密切的关系，在政治体制没有任何实质性推进、少数人把持了绝大多数社会资源和财富的前提下，就算注重了分配问题又如何？这些利益集团就会向数以亿计的下岗工人、失地农民施舍几纹几毫不成？与俞可平所说的恰恰相反，正是政治体制本身的问题，才使社会利益分配成为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问题。一党专制的政治体制不改变，不但分配问题难解决，就是上面提到的政府管理中的种种问题，也是无法解决的。因为这些问题无一不是这个政治体制先天固有的缺陷。就拿所谓的“有限政府”来说，中共自建政以来，叠床架屋，党政各有一套班子，你的党政部门岂有不臃肿之理？还廉耻全无地大讲党的领导、讲中央集权、反对三权分离、反对司法独立；不顾一切地把自己的权力无限扩张，把自己的利益做大做强；你那个大得吓人的政权谁敢监督你？更不用说那个从来就在暗箱里操作、凌驾于政府之上的中共了。

CNN在报道中共十七大时，之所以用“weird”（怪异）来称述这个存在于现代社会、所谓中国特色的政党，就在于他们根本不能理解这个帮会性质的组织，居然也能以political party称之。因为这普天下还没有哪个自称为political party的组织，敢于把纳税人大把的银子拿来开自己的大会。既无须支付会场租金、也不用代表个人出费用；那些见惯了外国政党自掏腰包才能开党代会的媒体们，除了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当然只能以“weird”（怪异）论之。对于十七大的结局，各国的媒体几乎都认为最终将中国推进了寡头政治时代。“寡头政治”（Oligarchy），是指政治权力被社会中极少数精英所瓜分的一种政治格局，这少数精英既可能是高干后代、财阀代理人，也可能是政治传统代表或军方将领代表。目前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构成，基本上是寡头政治的组合，他们有高干子弟，邓小平指定接班人，更有实力强大、影响波及党、政、经、军领域的几大家族代理人。但他们对外都统一口径叫作代表，或许代表人民，或许代表党，或许就叫三个代表，但一定不能叫作家族或利益集团的代理人。

有人认为，相对于独裁政治，寡头政治无疑是一个进步，由于它坚持共同分享权力和收益，因此它极有可能打开向其他社会力量分享权力和收益的大门，并因此成为社会变革的酝酿期。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简单，寡头政治岂不成了通往政治改革，通往民主宪政的光明之路？事实上，作为政治转型和过渡时期的寡头政治，不但没有可能推动民主进程，反而仍然有相当大的机会，通过政治强人的崛起，将中国再次陷入专制独裁的黑暗。尤其在中共一党专制的旗帜下，所谓寡头政治比专制独裁是一个进步，不过是不了解中国社会的无稽之谈。什么进步？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独裁专制当然黑暗，寡头政治就是光明？岂有此理！

从毛泽东的暴君独裁，到邓小平的垂帘独裁，中国共产党在大陆建政半个多世纪之后，开国领袖政治权威的逐代递减，终于走进了各方势力分割权力的寡头格局；一场十七大，更是一场寡头们政治分赃的切蛋糕Party。早在政治寡头时代到来之前，权贵们借着经济体制改革和对外开放，已经在经济领域中形成了寡头家族，中国的能源、电力、电讯、金融、保险、证券、军工等关乎国计民生的领域，早就被幕后政治老人的家族瓜分完毕，政治精英迅速完成了与财阀的结合或者实现家族化。而俞可平却视而不见，好意思说出“下一步政治改革应注重社会利益分配的问题”。蛋糕都分完了，利益已经进了诸位的口袋，我们还能注意什么？光盘子亮碗还是一桌子的狼藉？子虚乌有的利益分配从何谈起？俞先生真能忽悠。

俞可平在讲话中专门提到现行政府管理中存在着一些突出的问题，包括公共部门利益合法化、行政失误、政府管理不当、行政权力缺乏监督、政府部门臃肿、不依法办事和政府部门缺乏诚信等。但他始终就不敢提的中共本身，恰好是这些问题的根子所在。把问题的表象作为问题的实质，实在是张冠李戴、本末倒置。众所周知，中国是中共一党专制的国家，无论是寡头政治的分赃，还是社会财富的瓜分，无不是在党的旗帜下，假社会主义之名，假国家之名而行。共产党的领导，社会主义的招牌，早就成为巧取豪夺者们保护伞、护身符。即便如此，俞可平们还是认为这是不够的，他们不但要把蛋糕分到手，还要通过法律得到合法性。至于行政权力缺乏监督、政府部门臃肿、不依法办事和政府部门缺乏诚信等等，俞可平含糊其辞，他就是不敢说中共自身在权力无人监督、机构臃肿、不依法办事、缺乏诚信比政府的更严重，他们才是这些问题的总根子。政党就是政党而不是政府，尤其在现代社会，哪有政党敢于从国库拿出大把银子，作为政党的花销？而在中国，中共则是凌驾于社会、凌驾于国家、凌驾于政府的利益集团，远非一个执政党的概念可以涵盖的怪胎。而政府的问题之种种，不外是中共自身弊端之种种的折射。一言蔽之，中国社会的诸多危机，无不可以追溯到中共自身；而消除这些阻碍社会进步、制造社会危机的根源，才是当今人们呼唤政改的关键。政改改什么？就是要改一党专制的“党天下”，改中共把持、垄断一切的落后的政治局面。而这次俞可平出来说政改好像又跑题了，寡头政治就是寡头政治，瓜分财富就是瓜分财富，何必拿政改、分配来说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