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25日星期日

雁南途:“独立王国”国务院――从孙志刚惨死到动车惨剧


请温家宝先生践行诺言,在您的能力范围内行宪,你可以向人大常务委员会提出议案,免去铁道部长盛光组职务……



面对巨大民怨政府总能躲避责任


2011年7月23日晚8时38分,浙江温州瓯江特大桥发生高铁追尾事件。按官方说法,事故死40人,伤192人。事后,铁道部匆忙结束搜救行动、急切恢复通车、将追尾车厢就地掩埋及新闻发言人忽悠中国人民等愚蠢行为导致舆论万炮齐射铁道部。 在这起灾难事件中,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是:当温家宝7月28日以抱病之躯视察事故现场,国务院7月24日成立了"7・23"事故调查组之后,国务院与这场灾难的关系似乎解脱得一干二净。后续新闻的亮点只是呼吁铁道部副部长彭开回避调查组,北大法学院教授贺卫方呼吁人大常委会特别委员会入场。可以说,动车惨剧自始至终,铁道部婆婆国务院安然无恙。
如没记错的话,这是温家宝总理任内的国务院能在引发巨大民怨的灾难事件之后再次安全着陆,上一次是孙志刚惨死事件。2003年3月17日晚,从湖北来广州打工的孙志刚出�上网未带身份证被警察送往收容站,3天后,被10多人毒打致死。当惨剧披露后,中国民间对国务院制定的收容审查规定进行了史无前例的讨伐。按理说,导致孙惨死的罪魁祸首是国务院。孙之所以能被送到收容站,是因地方当局执行的是国务院1982年制定的《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收容遣送办法》和(91)48号《关于收容遣送工作改革问题的意见》,正是《意见》将收容对象扩大到无合法证件、无固定住所、无稳定收入人员的所谓"三无人员",并要求居住3天以上的非本地户口公民办理暂住证,否则视为非法居留,须被收容遣送。但在孙惨死后3个月,上任总理不久的温家宝废止了《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收容遣送办法》。这样,国务院不仅没因孙志刚惨死事件承担任何法律与政治伦理责任,却因该恶法的废除,反而为胡温新政元年加分不少。



政治责任与政治伦理的大倒退


《国务院组织法》第9条清楚规定国务院各部、各委员会实行部长、主任负责制。第2条规定国务院实行总理负责制。因此,动车事件的问责对象明明白白的是2个人:第一个就是国务院总理温家宝,第二个是铁道部部长盛光祖。但事实是,不仅在孙志刚惨死事件中温家宝领导的国务院不担丝毫责任,在高铁惨剧中,国务院更成了"青天包公"。现在的国务院的做派表现越象独立王国,不仅不承担任何政治伦理责任,更完全不受宪法分权制约的约束。
在民主国家,但凡发生重大事故后,政府当局负责人甚至政府首相引咎辞职,这既是宪政制度分权制约的结果,也是政治家的基本政治伦理。最近的例子是因对日本大地震及福岛第一核电站事故处置不当,当选日本首相400多天的菅直人辞职。中国虽不是西方意义上的民主国家,但中国宪法20年前就宣称要把中国建设成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国家。"而且中共号称中国民主比西方优越发达,既然如此,总不至于在政治责任与政治伦理方面不如西方国家吧?事实是,温家宝任内的中国政府行政当局的政治责任与政治伦理表现不仅不如西方国家,甚至比23年前的中国政府行政当局还不如。1988年1月24日,昆明至上海80次特快列车在贵昆线区发生颠覆,致88人死亡、202人受伤。时任铁道部长丁关根引咎辞职,后全国人大常委会会议决定免去丁关根铁道部部长职务。



请温家宝在其能力范围内行宪


今天的中共上层,总理温家宝以"八谈政改"享誉海内,委员长吴邦国则以"五不搞"臭名昭著。但温家宝领导的国务院的行为似乎与他说的政治改革越行越远。去年8月27日, 温家宝在全国依法行政工作会议上说"滋生腐败的根本原因是权力得不到有效监督和制约,这个问题解决不好就会'人亡政息。'"但温家宝说归说,做归做。前国务院组成人员、前铁道部长刘志军因腐败下台,搞总理负责制的国务院总理却丝毫不承担政治与伦理责任;在发生举世动车惨剧后,至今只有区区一个小局长下台,国务院组成人员中无一人担责,铁道部更牛气冲天,居然对全国百姓声称"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了。"通过温家宝抱病赴温州,察看事故现场,悼念遇难者,看望受伤人员,慰问遇难者亲属,与中外记者见面,要求事故调查等系列举动,责任人温家宝及国务院不仅与动车惨剧脱离了关系,反而现在似乎成了动车惨剧公平与正义的象征与代表。殊不知,国务院这种我行我素的独立王国现象象征着中国当代政治倒退30年。早在1980年,中国政治就进入了分权制衡实践的萌芽期。1980的人大就已开始制衡国务院:国务院属下冶金部的宝钢工程建设项目被质询,北京、天津、上海等5个代表团170多名代表,曾先后4次咨询冶金部。
对温家宝先生而言,政治改革既不高深,也不艰难。温家宝在接受CNN采访时表示过:"任何党派、组织和个人都不得有超过宪法和法律的特权,必须以宪法为根本的活动准则。我认为这是现代政治体系中的重要特征",并表示:"要坚定不移在我能力范围内,贯彻我的信念,加快政治体制改革步伐。" 既然如此,请温家宝先生在您的能力范围内行宪、改变当今国务院俨然独立王国这种政治倒退现象就是当今最大的政改。在您的能力范围内,你可以向人大常务委员会提出议案,免去铁道部长盛光组职务而且您还可以在您的能力范围内按照《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议事规则》,于2013年全国人大会议期间,向全国人大请求辞职国务院总理职务。

――原载《动向》2011年9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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